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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鸢霍寒辞免费阅读

池鸢霍寒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早点睡吧!”她默默拿起蜂蜜水杯,朝厨房走去。霍寒辞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身上楼,丝毫没有注意桌上的药。卫生间。池鸢照常将一把白花药丸咽下。她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面色,耳边突然回响起医生的话。“池小姐,您的癌细胞扩散的很快,作为医生,我建议您最好尽早住院治疗!”池鸢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又能陪霍寒辞多久。但她知道,自己会先一步离开他的生活…….........

主角:池鸢霍寒辞   更新:2022-11-15 15: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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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池鸢霍寒辞的其他类型小说《池鸢霍寒辞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池鸢霍寒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早点睡吧!”她默默拿起蜂蜜水杯,朝厨房走去。霍寒辞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身上楼,丝毫没有注意桌上的药。卫生间。池鸢照常将一把白花药丸咽下。她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面色,耳边突然回响起医生的话。“池小姐,您的癌细胞扩散的很快,作为医生,我建议您最好尽早住院治疗!”池鸢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又能陪霍寒辞多久。但她知道,自己会先一步离开他的生活…….........

《池鸢霍寒辞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搭配的文字:“最好的重逢是最初的遇见。”

突然,手机铃声打断了池鸢的思绪。

是助理。

她掩去眼底的落寞,按下接听键:“喂?”

“池导,剧本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池鸢看了眼剧本上,没有立刻回答。

《月光下的倒影》是个毫无亮点的三角恋剧情,但女配的故事与她何其相似。

甚至连男主的人设经历,都和霍寒辞如出一辙。

池鸢抿了口酒:“约一下作者,见过她我才能决定。”

刚挂了电话,门就被推开。

霍寒辞回来了。

他见送池鸢拿着手机,嗓音淡漠:“每天守着,你不累吗?”

嘲弄的语气刺的池鸢喉头发紧。

他们婚前约定过,无论有什么事,晚上必须回家。

她以为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可在霍寒辞的眼里,这不过是对他的约束。

霍寒辞坐到沙发上,酒气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浓。

池鸢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蜂蜜水,递给他。

霍寒辞接过,并没有喝:“酒会为什么不去?”

池鸢一顿:“剧组事有点多。”

敷衍似的回答让霍寒辞面色一沉:“随你。”

池鸢垂眸,心中涌起丝苦涩。

他从不知道,他的酒局不会有人告诉她是何时何地。

而她也知道,抱怨只会惹来霍寒辞更多的厌恶。

无言了一阵,霍寒辞起身准备上楼,池鸢突然开口:“我看到陆锦川拍的照片了。”

她顿了顿,声音染上丝沙哑:“你身边的女人,是周丹雯吗?”

霍寒辞停住脚,没有说话。

这么久以来,池鸢头一次问他的私事。

半晌,他才点点头。

池鸢忘不掉这个名字,因为它是霍寒辞心底的刺,是她无法触及的过去。

“她回来,你应该很开心吧?”她扯出个略显惨淡的笑容。

“你什么意思?”霍寒辞蹙眉,言语间已透出几许不悦。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

看着男人沉下来的眉眼,池鸢知道他生气了。

“你早点睡吧!”她默默拿起蜂蜜水杯,朝厨房走去。

霍寒辞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转身上楼,丝毫没有注意桌上的药。

卫生间。

池鸢照常将一把白花药丸咽下。

她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面色,耳边突然回响起医生的话。

“池小姐,您的癌细胞扩散的很快,作为医生,我建议您最好尽早住院治疗!”

池鸢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又能陪霍寒辞多久。

但她知道,自己会先一步离开他的生活……

次日。

池鸢按照助理约好的地址和时间,找到了约好的咖啡厅。

指定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长发女人,正低头翻看着杂志,一副端庄温雅的模样。

似有察觉,女人抬起头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池小姐,好久不见。”

看到那张脸时,池鸢整个人僵在原地。

对方合上杂志,朝她伸出手:“我是《月光下的倒影》的编剧,周丹雯!”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无形的硝烟弥漫。

“我听寒辞提起过你,过去这五年谢谢你一直陪着他。”

周丹雯没有提起《月光下的倒影》,却挑起了一个更加尖锐的话题。

池鸢看着她,声音不疾不徐:“那周小姐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谢我?”

周丹雯笑容一僵,掩下眸底的怒意。

她确实是想借剧本来试探池鸢,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

“我们都是亲身经历过《月光下的倒影》的人,所以才能更加了解故事中人的感受。”

周丹雯放下咖啡杯,看向池鸢:“爱情和婚姻也许会是两个世界,但相爱的人,一定都会在原地等待彼此。”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池鸢冷声开口:“周小姐的心意,霍寒辞知道吗?”

周丹雯没有回答,但已经摆出了胜者的姿态。

忽然,一股热流涌上鼻间。

紧接着一滴殷红砸向桌面,破碎后又很快晕开。

周丹雯看着鼻尖突然涌出鲜血的池鸢,眸色微变:“你流鼻血了。”

池鸢抬手摸去,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竟流了鼻血!

她忙从包里抽出纸,狼狈收拾着手上和鼻间的血迹:“老毛病了。”

“剧本我会再考虑考虑。”

抛下这一句话,她起身快步离开。

炎炎夏日,午后阳光更加炙人。

池鸢走在街边,呼吸间空气炽热得让她窒息。

她忙从包里掏出一把白花花的药片干咽下去。

苦涩充斥喉间。

池鸢强撑着走到街头长椅边坐下休息,闭眼间耳畔却不断浮现周丹雯的话。

天边太阳慢慢西沉,她也恢复了力气,起身朝律师事务所走去。

接待池鸢的是位姓许的年轻律师,在听到池鸢要立遗嘱时,他脸上满是诧异:“池小姐……”

“这份遗嘱我希望许律师在我死后才公布出来,另外我今天的到来希望贵律所同样保密!”

池鸢犹豫半晌才继续开口:“我死以后,霍氏的股份物归原主,而我个人所有财产捐赠社会……”

直至晚上八点,许律师才停下敲键盘的手。

此时遗属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字迹,池鸢确认过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横江别墅。

刚打开门,冷气袭来,池鸢心里那股窒闷才得到缓和。

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霍寒辞抬眸看向她:“池鸢,这次是你没有遵守约定,你去哪儿了?”

面对他的质问,池鸢脚步一顿,随后她径直走到男人的对面坐下。

她定定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嫁了五年的丈夫,徐徐开口。

“我去见了周丹雯,她还写了本书,是你和她的爱情。”

霍寒辞微愣,脸色顿时不悦:“你非要抓着过去不放?”

池鸢苦笑。

知道再说下去,他们又会吵起来,这一次她没有辩解。

她已经明白他把爱情留给了最初的遇见,独自面对了自己这个婚姻枷锁五年。

所以,纵使结婚五年,他们也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阵响动,打断了池鸢思绪。

她拿起点开微信页面,就见霍寒辞儿时玩伴们建的群聊在不断刷屏。

满屏的都是艾特霍寒辞的消息。

而群里最活跃陆锦川:“霍寒辞赶紧出来,你白月光来了。”


她扫了眼时间,恰好看到屏幕里弹出了霍寒辞的回答:“嗯。”

池鸢按熄屏幕,不想再看会让她难过的话语。

霍寒辞越过她,径直走向衣柜拿了件外套便要转身出门。

池鸢攥紧手,扯开嘴角:“等等。”

“霍寒辞,等等。”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霍寒辞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能带我一起去吗?”池鸢咽下情绪,声音轻缓。

想到她几乎没有跟着自己去过聚会,霍寒辞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没有拒绝:“走吧。”

三十分钟后,东溪会所。

霍寒辞推门而入那一刹,包厢里的热闹到达了顶峰。

但在看到池鸢时,瞬间只剩一片静默。

除了大荧幕里传出的歌声,好像没有人看好她的出现。

陆锦川瞧着这幕,冲着霍寒辞招呼:“傻愣着干嘛,来的这么慢,要罚酒!”

冷下去的场子又热了起来。

池鸢视线扫过去,陆锦川身边只有一个座位。

还是在周丹雯的旁边,这含义不言而喻。

霍寒辞看了她一眼:“坐吧。”

池鸢知道,在这个空间里,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她不想扫兴,只能故作轻松:“你去吧,少喝点酒。”

说完就找了个角落坐下。

气氛慢慢回温,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

池鸢就坐在角落,被这场热闹隔绝在外。

所有人都围着霍寒辞与周丹雯,而她像是被人无视的空气。

心中的压抑让池鸢有些疲倦,默默起身走出了包间。

阳台风拂过,池鸢终于得以喘息。

可没多久,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五年了,你还是融不进寒辞的圈子。”

她回头一看,周丹雯款款走来。

空气中也随之染上了浓烈的香水味,让池鸢皱起了眉。

她屏住呼吸,不露声色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周小姐,再怎么说霍寒辞也是个已婚人士,希望你能自重。”

周丹雯轻蔑一笑:“池鸢,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成为炙手可热的大导演。”

池鸢眸色渐沉,没有打算回应。

然而周丹雯接下来的话,让本就不和的气氛更加僵凝。

“如果爱情是你想抓就能抓住的东西,你也不会五年都走不进寒辞的心里。”

她顿了顿,言语越发尖锐:“你用商业联姻禁锢了他五年,让他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里,不觉得自己恶毒吗?”

看着池鸢雪白的脸色,周丹雯唇角弯起抹得意的弧度,缓缓靠近池鸢耳畔——

“忘了告诉你,寒辞的吻技进步了。”


可刚到门口,就听见陆锦川说:“寒辞,当年丹雯要是没走,你们孩子都快上小学了!”

池鸢浑身一僵,进去的勇气也瞬间消散。

她目光渐黯,转身仓促离开。

横江别墅。

光线昏暗,池鸢靠着吧台,翻看着五年来和霍寒辞的聊天记录。

都是她的报备和关心,霍寒辞的回复寥寥无几。

她坚持了五年,哪怕知道霍寒辞不喜欢自己。

苦涩霎时淹没池鸢的心,她抓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

忽然,门被推开。

她抬头看去,是霍寒辞回来了。

看到池鸢手中的酒,霍寒辞眉目一拧:“回来不说一声?。”

冷漠的质问让池鸢想到了周丹雯的话。

两情相悦……

为什么她和霍寒辞就不能日久生情?

下一秒,池鸢突然上前勾住他的脖颈吻了下去。

唇间触碰让霍寒辞眸色一怔,却还是把人推开:“你干什么?”

看着男人眼底的愠怒,池鸢心如针刺:“我们是夫妻,接吻不是很正常吗?”

霍寒辞沉默,目光晦暗不明。

“霍寒辞,周丹雯说你吻技进步了,你跟她接过吻?”

池鸢努力控制着呼吸,让自己冷静。

然而霍寒辞只是云淡风轻地回了句:“只是借位的大冒险而已。”

坦然有敷衍的回应似是刀子扎进池鸢的心里,痛而无奈。

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解释了。

就在池鸢想结束话题时,霍寒辞话锋一转:“霍氏投资了丹雯的剧本,由你来拍。”

闻言,池鸢一愣。

两人虽然都是从事影视行业,但彼此的工作没有任何交集。

霍寒辞不投资她的作品,只说不希望谣传她背靠霍氏,坏了名声。

池鸢从不怀疑,可他现在这样公然投资周丹雯的作品,又算什么?

“我不接。”

霍寒辞眸中多了丝不满:“我和丹雯都认可你。”

丹雯!

为什么这个名字总在她耳边回荡?

“你能不能别提她?”池鸢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霍寒辞面色一沉:“你又在闹什么?!”

话里的寒意像浪潮侵袭而来,让池鸢有些站不稳。

她深吸了口气:“一直提她的人,不是你吗?”

霍寒辞解下领带,黑眸泛着冷意:“别忘了,我们只是商业联姻,你这样跟我闹,有意思吗?”

这一瞬,池鸢脑海轰的一声,耳畔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霍寒辞好像又说了什么,可她什么的听不见。

她看见他不断张合的薄唇,以及冷漠离去的背影。

客厅里,落地钟指针还在转动,摆轮摇晃,却死寂无声。

池鸢痴痴地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耳廓。

次日。

从医院出来,池鸢抓着检查单的手不断颤抖,脑海中回荡着医生的叹息。

“出现间歇性失聪,证明你的鼻咽癌已经恶化到了严重的地步,哪怕手术成功也会引起并发症,恢复几率非常渺茫。”

良久,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霍寒辞的电话。

几声嘟后,那边传来男人淡漠的嗓音:“有事?”

池鸢沉默了会儿,哑声回答:“我们……分开吧。”


可当他把这份冷静用到她身上时,却又伤得她痛不欲生。

池鸢知道霍寒辞一向公私分明。

五年来,他们之间没有丝毫感情,有的只是家族利益,只有她还妄想着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沉默间,池鸢看着熄灭的屏幕,原来霍寒辞早已挂断。

她唇角扯出一抹苦涩,他对她向来没有足够的耐心。

铃声再次响起,她拿起手机是许律师。

“喂!”

刚接通,许律师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来:“池小姐,遗属相关资料已经整理妥当,有些细节需要您再过来一趟!”

律师事务所。

接待池鸢的依旧是许律师。

“池小姐,这是霍氏的股权转让书。”

池鸢接过转让书,直接翻到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她心里顿觉空落落的,像被人剜走了一块

“您的个人财产,想以什么方式捐赠?”许律师的提醒,让池鸢陷入沉思。

她死以后,股权还给了霍寒辞。

似乎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自己是他死去的前妻。

突然,池鸢想要留下些什么,让霍寒辞记得她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我想成立一支叫相思慈善基金。”

属于她和霍寒辞的慈善基金!

回到家。

池鸢先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周丹雯的剧本,我接了。”

死亡临近,她想通了很多。

这部影片是她临死前,唯一和他有关并能在荧幕上留存的记忆。

哪怕她在里面是恶毒配角,至少让他不要把她忘的那么彻底。

助理虽然疑惑池鸢突然的转变,但还是应下:“好的,那我马上安排。”

当晚,助理组好酒局。

原作者和投资方都会出席。

池鸢来到约定包厢,时间刚过晚上八点。

没过多久,霍寒辞与周丹雯推门而入。

她怔了怔,发现霍寒辞跟周丹雯站在一起,还真像一对璧人。

与此同时,霍寒辞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他晦暗不明的挪开视线。

她垂下眸子,心里早已被苦涩包围。

饭局上,霍寒辞和池鸢习惯性只谈工作,气氛还算和谐。

项目敲得差不多,周丹雯突然扯了扯霍寒辞的衣袖。

霍寒辞朝池鸢看了一眼:“这本书是丹雯的人生经历,她想进组当编剧,你意见如何?”

他的询问让她一愣,抬眸就对上周丹雯挑衅的眼神。

池鸢苦笑,直接答应下来:“好。”

饭局结束,已是晚上九点。

回家路上,终于只剩下霍寒辞和池鸢。

车里音乐舒缓,两人却各怀心事。

驾驶位上霍寒辞眉心微蹙,沉默间,他突然开口:“上午怎么回事?”

池鸢长睫微颤,脑海中闪过霍寒辞说过的话,上午攀升的勇气彻底崩塌。

她的沉默,让霍寒辞眸色一沉,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觉收紧。

池鸢垂下眸子:“没什么,大冒险输了而已。”

霍寒辞喉头滚动了几下,嗓音微沉:“这种玩笑以后别开。”

她闷闷回答:“嗯。”

恰逢前方亮起红灯,他停下车:“那剧本呢?为什么突然又接了?”

池鸢眼神黯然,脑海中响起医生的叮嘱,她看向霍寒辞:“我想给女配加一场戏。”

这些事霍寒辞向来很少管,但他突然出声询问:“什么戏?”

她声音颤抖:“绝症。”


陈雅茹的声音很冷,言语之间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池鸢知道,若是她不采取行动,下一个电话就会打去池家。

然后她爸妈又会再打过来,叱责她怎么如此不懂事,不会讨人欢心。

可惜,她不想继续当提线木偶了。

挂断后,她将郊外别墅的地址给陈雅茹发了过去。

这是霍明朝金屋藏娇的地方。

陈雅茹只要有心,就能查到他儿子在外面养女人。

不过池鸢也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这人一早就知道霍明朝和池潇潇的关系,才会对她的态度越来越颐指气使。

不仅想让她在霍家当个乖巧的儿媳,还让她帮霍明朝解决工作上的一切事情。

还真是物尽其用。

等上了霍氏大楼,池鸢推门走进办公室,才发现今天整个楼层安静的有些异常。

周围的人全都正襟危坐,时不时的看着电梯方向。

同事们全在窃窃私语。

“所有高层都被叫上去开会了,听说霍总这次不会再留国外了。”

“前几天华尔街的采访报纸还给他出了专访,哈佛双学位天才。”

“霍氏估计要变天了。”

池鸢走到自己的工位,想到昨晚还在床上的男人,如今坐镇霍氏大楼顶层,嘴角弯了弯。

他在床上很性感。

当然,床下衣冠楚楚的时候,也很性感。

刚坐下,肩膀就被人拍了拍,“总监怎么没来?他若是不出席高层会议,咱们部门不是第一个就被盯上么?”

这是她的同事胡露,也是唯一一个知道霍明朝和她关系的人。

池鸢将工牌戴上,“我不知道。”

胡露的眼里出现一抹诧异,接着便是隐藏的很深的不屑,“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吗?不是吧,你这长相还拴不住人?”

美貌是张王牌,但这张牌不能单出。

池鸢来自全国最好的大学京大,可在霍氏这样的公司,随便一块板砖抛下去,砸到的都是常青藤名校毕业的高材生。

但有她这种长相的,凤毛麟角。

“池鸢,上次我看到总监揽着另一个女人逛街,你该不会是被劈腿了吧?”

胡露有些同情,觉得豪门还真不是那么好进的。

池鸢叹了口气,将资料整理完毕,“也许呢。”

话刚说完,电梯门就打开了,霍明朝穿着一身灰色西装,脸色不虞的迈了过来。

他快走几步,一边整理领带,一边抚平西装的褶皱。

看样子昨晚没少沉溺温柔乡。

池鸢拿过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了他。

霍明朝的眉宇间划过嫌弃,不耐烦的去到了专用电梯,“你跟我去顶层开会。”

资料都是她整理的,若是被问到什么,他答不上来,还能有人救场。

*

顶层的气氛更加严肃,高层们已经严阵以待。

霍明朝心里烦躁,踏入会议室的门,当接触到落地窗前的男人的眼神时,打了个寒颤,恭敬低头,“小......霍总。”

主位后是巨大的落地窗,霍寒辞坐着,就像冬天万物凋敝时披满白霜的树,没有温度。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董事们个个僵着脖子,手心满是汗水。

池鸢看到了很多熟面孔,都是来自霍家的人,很多甚至是霍寒辞的长辈。

她抿唇笑了一下,抬头瞥到霍寒辞的眼神,古井无波。

果真是下了床就不认人。

霍明朝脸色煞白的寻了个位置坐下,有些后悔昨晚过度放纵。

“啪嗒。”

一份档案被放在了桌上,档案内是数不清的私人开销的发票。

这些发票里的数据上到豪车,别墅,下到家具,地毯,可谓面面俱到。

这是董事们干的,他们将自己的所有私人开销,全都走了公账。

“解释?”

霍寒辞抬眼,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落在霍明朝身上。

霍明朝的脸色更白了,“霍总,我......”

他更后悔昨晚太过沉迷池潇潇,导致今天来迟,成为“重点关照”对象。

他的心跳如重鼓捶捶,最后只能咬牙,“是我一时糊涂。”

郊外那栋别墅,是他买给池潇潇的,走了公账。

霍寒辞轻笑,指尖在黑色大理石桌面点了点,漫不经心,“买给谁的?”

这话宛如一个巴掌,扇得霍明朝脸上火辣辣的。

现场这么多霍家人,他自然不敢承认自己出轨。

“我未婚妻。”

池鸢站在他身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这是又给池潇潇当了靶子。

霍寒辞垂眼,慵懒沉寂,“是么,那便算我送给侄媳的礼物。”

他将背往后一靠,清凌凌的阖眼,“下不为例。”

这话不只是说给霍明朝听。

现场的气氛更凝滞了,可惜有霍寒辞在华尔街的天才之名,没人敢在他坐镇的第一天就硬碰硬。

两个小时后,会议结束,董事们脸色难看的出去。

池鸢知道霍明朝向来不会注意她,所以走在最后一位。

而霍寒辞依旧坐在窗边,看到她关上门,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走来。

“小叔,你真厉害呀。”

金主爸爸嘛,自然得供着。


霍寒辞的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圈,轻声道:“出去。”

池鸢也不恼,知道他刚刚只是为了杀鸡儆猴,并不是要给她出气。

不过好歹她得了便宜。

刚想再说几句话哄哄,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打开。

霍明朝脸色黑沉的盯着她,“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池鸢没想到他会杀个回马枪,以往霍明朝从来都不会管她的。

她只好假意收拾桌上的文件,对着霍寒辞恭敬弯了弯身,这才出了会议室。

霍明朝穿着西装,不敢对上霍寒辞的视线,只好说道:“小叔,她不懂事,抱歉。”

霍寒辞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收回了目光。

关上会议室的门后,霍明朝一把抓过池鸢的手腕。

“是你去告的状?池鸢,你好歹也是池家的小姐,你是没见过钱么?”

他眼里的厌恶如一根刺,血淋淋的扎进池鸢心里。

池鸢觉得这人真是好笑极了。

也不知道霍明朝从哪里听的谣言,觉得她爱钱又放荡。

大概因为她十岁那年才被池家找回来,所以他总觉得她身上有股穷酸气吧。

“霍明朝,我们认识十三年,你好像没送过我什么东西吧?”

所以何以见得她是为了钱。

霍明朝咬牙,恼怒道:“你也配!池鸢,你们池家不就是看中了霍家的权势,我告诉你,别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老老实实待着,等哪天我跟家里说清楚,咱们还能好聚好散。”

池鸢的手腕被他捏得很疼,应该紫了。

“霍明朝,当初要联姻的是你,现在想解除婚约的也是你,你们霍家把我当什么了?”

这门婚事,确实是霍明朝十几岁那年自己跟霍家求来的,因为那时的池鸢样貌好,成绩也是第一,两人又是同班,当惯了小霸王的霍明朝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自己,闹着要让池鸢和他结婚。

池家人自然同意,而池鸢本人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至于霍家那边,估计以为霍明朝小孩子,闹着玩,也没拒绝。

现在没解除婚约,无非是因为她高考状元这个头衔,以及后来选的金融专业,都可以帮助霍明朝快速在霍氏站稳脚跟。

这场婚约持续了十年,池鸢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腔精力全都花在了他身上。

结果他做的却是和池潇潇搞在一起,甚至在和池潇潇苟且的时候,不忘了贬低她无趣,像没感情的木头,机器。

呵,霍家把她当物尽其用的廉价商品,她自然不会继续坐以待毙。

“你还敢说,和你联姻简直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情!简直让我恶心透顶!”

说者刺入要害,听者如坠冰窖。

池鸢心里闷痛,越发期待这人若是知道她和霍寒辞的事儿,会怎么发疯。

“放手,下午部门还有个会,你要发疯也别在这里。”

霍明朝也怕霍寒辞突然从会议室出来,自以为自己一番话戳中了池鸢的肺管子,占尽了上风,冷哼着放开她,“我妈让你来当眼线,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池鸢揉揉手腕,真想一拳头挥过去。

“我先下楼,那栋别墅,记得划到我名下来。”

霍明朝的眼睛顿时瞪大,不敢置信的拔高了音调,“你他妈再说一遍?”

池鸢笑着抬头,“小叔不是说了,给我的礼物,所以麻烦池潇潇从里面搬出去。”

“你!”

霍明朝从未见过这样的池鸢,气得握紧拳头,“你果然是为了钱。”

池鸢并未反驳,价值两千万的别墅,她可不想便宜了池潇潇。

任由霍明朝在她背后咬牙切齿,她也没搭理,而是回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池鸢皱眉,听到了“未婚妻”这三个字。

她和霍明朝的关系,被人曝光了。

她抬头,看向胡露。

胡露抱歉的抓紧了衣角,“不好意思啊,我刚刚说话声音太大了,被人听到了。”

霍明朝上前一步,不耐烦的扯着领带,“知道就知道了呗,还能怎么办,反正以后就不是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丝毫不给池鸢面子。

池鸢又收获了不少同情的目光。

不过正好,她也是这么想的。

下班后,池家直接派车来接她了。

“池小姐,夫人让你回去一趟。”

肯定是陈雅茹打了电话过去。

池鸢只好上车,还未进池家的门,她就听到里面传来池潇潇的笑声。

“阿姨,您泡的茶真好喝,鸢鸢在外一直夸您呢,明朝也说过。”

“潇潇,你都好久没回家了,我还以为你和鸢鸢的关系疏远了,上次送你的礼物你收到了么?”

“那太贵重了,我不好意思收。”

“拿着就是,你和我客气什么。”

池鸢抿唇,在玄关处换鞋时,看到池潇潇正在给吴菊芳揉手腕。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母女。

吴菊芳笑意盈盈的看过来,“鸢鸢,潇潇都在这玩一下午了,你怎么才回来,陈女士的电话你接了么?明朝那孩子还年轻,没有定心,你多让着他,下次可别任性。”

池鸢将包放下,对上池潇潇的视线。

池潇潇腼腆一笑,局促的坐回沙发上,“鸢鸢,你是不是在生我气,抱歉,我这半个月一直在生病,也不认识其他朋友,只好给明朝打了电话。”

吴菊芳抓住她的手,脸上疼惜,“怎么生病了?你要注意身体,明朝那孩子是大少爷,笨手笨脚的,怎么能照顾人,你下次给鸢鸢打电话就是,实在不行,我拨两个人过去照顾你。”

“阿姨,这怎么好意思。”

池潇潇有些惶恐,不忘了扫池鸢一眼。

池鸢脸上很淡定,走到沙发前坐下,“今天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池潇潇脸色一白,楚楚可怜的缩了缩肩膀,“鸢鸢,你果然还是生我气了吧,我这就给明朝打电话,让他别管我了。”

她的手微微发抖,仿佛快要握不住手机。

吴菊芳不赞同的皱眉,“鸢鸢,你和潇潇是一个福利院里长大的孩子,认识这么多年,还不明白她的为人么?潇潇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别这么冷着脸说话,小心吓着了她。”


池鸢和池潇潇确实是一个福利院里长大的。

两人亲如姐妹。

七岁那年过生日时,小她两岁的池潇潇买了一个十三块钱的蛋糕。

那个蛋糕用的是最廉价最劣质的奶油,甚至在池潇潇端出来的时候还摔碎了。

两人就那样看着蛋糕哭,承诺以后有钱了,会买很多好吃的蛋糕,会认认真真地过每一个生日。

所以十岁那年被池家人找到后,她毫不犹豫的将池潇潇一起带走了,并且央求池家人送她们一起上学。

两人不是一个班,却依旧形影不离。

然而贫穷和金钱会腐蚀人心,一个此前需要考虑温饱的人,骤然被放进奢侈的环境里,心境也就变了。

变得面目全非。

“阿姨......”

池潇潇愧疚的满脸通红,急得都快哭了。

池鸢想到车上那几个使用过的套子,还有故意留下的口红,“妈,你这么喜欢她,不如认她当女儿算了。”

她这是气话。

可吴菊芳的眼里划过一道亮光,仿佛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

池鸢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羞辱,就像是被一根尖锐的刺扎穿了心脏。

指甲嵌进掌心,她怎么忘了,这个家最受欢迎的是池潇潇。

就连家里的佣人,提到她也是满口夸奖。

甚至连自己,不都掏心掏肺的对她么?

池潇潇惯会用那副柔弱的外表骗人。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从那栋别墅里搬出去。”

池鸢强忍着愤懑,只觉得嘴里都是血腥味儿。

可笑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带了个拖油瓶回家,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要做最优秀的那个,然而一张张奖状比不过池潇潇的甜言蜜语。

到最后,她竟然成了这个家里的边缘人物。

池潇潇听到她的话,心里冷笑。

别墅是霍明朝送她的,这个人有什么资格颐指气使。

心里这么腹诽,面上却委屈抿唇,“鸢鸢,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

池鸢不想看她演戏,直接起身,“就不留你吃晚饭了。”

吴菊芳在一旁看着,将池潇潇揽着安慰,“鸢鸢,你今晚是怎么回事儿?”

“阿姨,是我的错,我没地方住,就住进了明朝在郊外的别墅里,鸢鸢误会了。”

吴菊芳的眼里满是失望,“明朝那么多房产,留一栋给潇潇住也没什么,你把人抓牢了,他的资产以后还不都是你的。”

“妈。”池鸢挺直背,冷静道:“那干脆让池潇潇和霍明朝结婚吧。”

“你!”

吴菊芳胸膛都在抖,“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池鸢只觉得心脏破开了一个口子,听话了这么多年,池家人不允许她犯一丁点儿小错。

而一直笨手笨脚,成绩从来倒数的池潇潇,在他们看来却是天性单纯,需要呵护。

“是我不懂事,你怎么不问问池潇潇做了什么?顺便再查查她和霍明朝在那栋别墅的床上滚过多少次。”

话音刚落,吴菊芳就气得扇了一巴掌过来。

池鸢完全没料到,避之不及。

脸颊上重重一疼,她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迅速肿起来的脸颊。

痛得浑身颤抖,甚至需要轻轻躬腰来缓解这种疼痛。

眼眶泛红,她轻笑一声,毫不犹豫拿过包包。

“池潇潇十八岁那年搬出去的时候,你们就万分不舍,既然这样,我不如好事做到底,把男人也留给她,正好你还想收她做女儿,简直就是双喜临门,就不打扰你们庆祝了。”

“池鸢!”

吴菊芳气得吼了一声,不敢相信一向听话的女儿会这么对她。

池鸢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身后传来池潇潇的哭声,道歉声,还有吴菊芳的安慰声。

吴菊芳根本就不相信池潇潇会做那种事。

“我真没想到,鸢鸢会编造这样的谎言来污蔑你......”

耳边传来这句话,池鸢的眼里划过讥讽,捏着包包的手指紧得发白。

上车后,她舔了舔干涉的唇瓣,果然尝到了血腥味。

油门一踩,她将车开了出去。

到达公寓楼下,她看到那里有一辆保时捷停着,是霍明朝的车。

霍明朝倚在车身上抽烟,看到她下来,张嘴便不客气。

“潇潇不见了,池鸢,是不是你又去为难她了?我说过她和我在一起是被我强迫的,你要是有怨气,冲着我撒就行,别去找她麻烦,她是真的在意你,把你当亲姐姐供着。”

话音刚落,池鸢就抬手,重重扇了一巴掌过去。

“啪!”

霍明朝偏着脑袋,流畅的下颚已经肿了起来。

这一巴掌没有留情,打得他有些懵。

他反应了几秒,才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

“你敢打我?”

“不是你说的有气就对你撒么?”

霍明朝的嘴唇抖了又抖,“你他妈的......”

他连话都没骂完整,气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感谢,现在心里的气顺了许多。”

池鸢越过他,走进大楼。

“池鸢!!”

霍明朝怒吼,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池鸢压根没将他放在心上,进了公寓后,她努力平息着沸腾的情绪。

甚至打开电脑,接收了几份公司的邮件加班。

她从毕业以来,就被安排在霍明朝身边,此前以为霍家是把她当自己人培养。

现在才觉得陈雅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霍家老爷子一早就将所有年轻人都安排进了霍氏,期待他们能做出点儿成绩。

池鸢作为京大金融专业的榜首,有她帮忙,霍明朝的业绩是一众小辈里最厉害的。

功劳是霍明朝的,年底分红也是霍明朝的,她图什么?

将来霍明朝要是厌弃了她,霍家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解除婚约。

她浪费的这些年,什么都不是。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池鸢抿唇,气得指尖哆嗦,她在公司内部网络上,找到了霍寒辞的私人头像,把举报信以邮件的形式发了过去。

这是她拟写的有关霍明朝挪用公款,玩忽职守的证据。

池鸢等了很久,久到趴桌上睡着了,都没有得到回复。

醒来时是早上六点,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到电脑页面上显示有新消息。

激动点开,上面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驳回。

这狗男人。


去公司的路上,池鸢气得咬紧了腮帮子。

一是因为脸疼,二是因为昨晚在桌子上趴了一夜,身体不舒服。

胡露看到她来,连忙递过一堆文件,“池鸢,总监昨晚把你之前的报告打回来了,现在利华公司一直在找我们要竞标书,明早九点之前如果不交出去,就会被视为放弃竞标。”

胡露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埋怨。

之前霍明朝从来不会管这些事,所以报告能不能过审核,全看池鸢自己。

然而因为昨晚那一巴掌,霍明朝把私人恩怨牵扯进来,故意打回了报告。

报告涉及到有关利华公司的收购问题,而且池鸢此前早就和利华的负责人见过面,这个紧要关头交不出竞标书,对霍氏的名誉,对她本人都是很大的影响。

池鸢咬牙,打了霍明朝的电话,传来的却是熟悉的女声。

“他在洗澡。”

是池潇潇的声音。

池鸢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他现在在做什么,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不到公司,这份报告我会直接交到顶层办公室。”

池潇潇不懂这些,昨晚她故意没把自己去池家的事情告诉霍明朝,霍明朝回到别墅发现她不见了,果然去找了池鸢麻烦。

池潇潇的嘴角弯了起来,“半个小时啊,那你等着呗。”

电话被挂断,池鸢抬手就设置了半个小时的倒计时。

胡露也听到了那边女人的声音,特别是那句暧昧的在洗澡。

她的目光同情,不屑,最后变成了轻嗤。

“池鸢,我们也不想催你,但收购利华是部门的短期目标,因为你的私事儿被耽搁,整个部门的努力都会付之一炬。”

明明这件事是霍明朝的责任,但因为霍明朝是霍家人,是皇家国戚,没人敢拿他开刀。

所以池鸢这个在众人看来没什么背景,又加上是被霍明朝厌弃的未婚妻,自然成了背锅侠。

现在霍总亲自坐镇霍氏,但凡有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他的注意,连累的确实是整个部门。

池鸢无视周围的目光,坐在椅子上等着霍明朝的电话。

不到十分钟,霍明朝确实打电话过来了。

“池鸢,你写的有关利华的报告,我很不满意,所以打算让胡露接替你的位置”

霍明朝对公司不上心,但因为他的身份,他对部门里的每个人都有一票否决权。

“霍明朝,私人恩怨就是私人恩怨,上升到公司有意思么?我们前期派了那么多人去利华调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池鸢,这是你的问题。”

霍明朝的语气轻飘飘的,甚至有些恶劣,“自食恶果。”

池鸢深吸一口气,拿着桌上的报告,直接起身去了顶层。

部门里的其他人都有些惊讶,知道她要做什么后,眼里露出了轻嗤。

*

简洲看到她来,并未表现出任何异色,“池小姐,总裁正在开会。”

池鸢想就在这里等着。

利华那边催得急,霍明朝根本就不在意竞标能不能成功。

“总裁的会议会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三点后会有一个海外视频,视频会议持续到七点,七点半将准时出发去参加一场慈善晚会,九点才回家。”

简洲一边翻着行程表,语气尽责尽职。

末了,推推金丝边眼镜,“晚上九点之后,总裁才有时间。”

这话没其他含义,但池鸢还是听出了那么一点儿微妙的旖旎。

脸颊顿时有些发热。

“我可以要一个他的联系方式么?”

利华的事情必须亲自和霍寒辞谈谈。

“抱歉,没经过总裁允许,我不敢擅自做决定。”

一句话,浇灭了池鸢涌起来的所有念头。

她在心里嘲笑了自己几句,这位叫简洲的助理,并未对她有任何不同。

在他看来,池鸢和所有人是一样的。

甚至今天亲自来顶层,已经越界了。

就算是霍氏员工又怎么样,只要没达到管理层这个位置,想见霍寒辞都是要预约的。

利华这样的小公司收购,连那笔收购费都还达不到要向上面申请的标准。

她拿着这份报告来找霍寒辞,简直是贻笑大方。

意识到这一点,池鸢也算是彻底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她只是霍寒辞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至于那句罩着她,不过是男人在床上的荤话。

又想起昨晚自己那份可笑的举报信,她没来由得觉得羞耻。

她将报告书放进包里,轻轻点头,转身进了电梯。


她刚进办公室,众人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剔骨刀,仿佛要剜下她精心伪装的皮。

众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应该是去见霍总了吧,权利真大,嫁入豪门就是爽。”

“什么嫁入豪门,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霍总监不是都当面否认了么?”

“而且霍总监是故意压着竞标书的,估计早就对她不满了。”

“但我听说池鸢家里还挺有钱的,不然怎么可能跟霍总监联姻,豪门都讲究门当户对的吧?”

“嗤,你见过有钱人开十几万的车?还没司机接送,她和霍总监是同班同学,所以才有机会。”

“难怪啊,趁着霍总监年少无知,诓骗人家的感情才有了婚约的吧?”

昨天霍明朝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越发觉得是这样。

池鸢本就是这个部门的异类,京大刚毕业就成为了并购业务部的经理,早就有人不满。

如今被人知道她是霍明朝的未婚妻,还家境一般,大家都觉得她能进霍氏是暗箱操作,是出卖身体。

这在一群自诩为精英的人眼里,跟“商娼”没什么两样。

金融界的鄙视链向来严重,这一行里的人由于长期接触资本,并且每个人的手里都有巨量的资本流动,容易造成一种自己是时代终端弄潮儿的错觉。

池鸢天生长了一副被潜规则的容貌,从她踏入这里的第一天,就是不受欢迎的。

这三年,她也就和胡露说得上话。

胡露将部门的内线电话拿过来,语气淡淡,“好几个公司都给利华递了竞标书,利华总裁之前和你谈的价格是一亿三千万,刚刚试探了一下,他们希望价格能达到两个亿。”

此前池鸢已经深入了解过利华的公司年报和其他投资银行的研究报告,甚至也看过不少计算机的模拟结果,一亿三千万是最合适的价格,现在突然涨到两亿,显然是有其他公司递了橄榄枝。

池鸢打了电话给利华那边,接听的并不是利华总裁,而是总裁助理。

“池小姐,你们的竞标书还未到,诚意不够。”

“明早九点之前,我们的竞标书肯定送过来,不过贵司提出的两个亿报价,和我们之前说的有些不一样,我希望能和陈总亲自谈谈。”

“池小姐,陈总很忙。”

这是托词,陈总估计在和别家公司的人见面。

池鸢起身,随手点了部门里的三个人,“定最快的机票,你们跟我去一趟利华。”

被点的人包括胡露在内,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特别是两位男同事,实在不甘心被一个走后门的女人骑在头上。

名校毕业的人,谁没点儿宏图壮志?

池鸢这几年做事果断,没像其他女人一样娇滴滴的跟他们示弱求助,时刻冷着脸,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总让人觉得男性尊严受到了打击。

女人这么要强做什么,将来还不是要回家带孩子。

可奈何池鸢是经理,一把手霍明朝不在,自然是她说了算。

利华是一个生产零件的小公司,目前还未上市,而且公司坐落于隔壁城市的镇上,为那个小镇直接提供了三千多个就业岗位。

利华给不少公司提供零件,质量上乘,所以早在两个月之前,池鸢就和部门的人在为收购利华做准备。

现在竞标书被霍明朝拦着,她只能亲自飞去当地争取。

她刚和胡露几人登上飞机,霍寒辞那边就结束了会议。

回到办公室内,他打开了一旁的电脑。

简洲给他端来一杯咖啡,“总裁,池小姐上来找过你。”

霍寒辞的手一顿,将咖啡放下,点开了自己的邮件箱。

除了昨晚的那封邮件,她并未发过其他。

大概,生气了吧。

霍寒辞垂眸,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亲自发了封邮件给池鸢。

不过邮件里只有一个问号。

直到海外会议开始,池鸢那边都没动静。

霍寒辞收回视线,点开了会议邀请,脸上是一贯的淡漠。

而池鸢到达隔壁城市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几人又坐了当地的大巴,直接去了镇上。

池鸢将自己的着装整理了一番,去了利华前台。

利华是一栋五层楼的办公小洋楼,办公楼的一公里之外,是一片低矮的工厂。

在里面工作的,全都是小镇上的居民。

池鸢早就查过陈总的资料,这位陈总大学毕业之后,就选择回老家创业,年纪轻轻就成了千万富翁,还带着老家的人一起发家致富。

想说服这样的人,光是名和利肯定不够。

“抱歉,池小姐,陈总还在外面应酬。”

池鸢微笑,指了指大厅内的沙发,“我们就在这里等。”

前台不好拒绝,让人端来了茶水。

胡露面色不虞,一边坐下一边吐槽利华的小气。

这么多年,竟然还把总部设在镇上。

“池鸢,咱们何必亲自过来,没了利华还有其他公司,姿态得端高一点儿,咱们代表的可是霍氏,这样太掉价了,你这个决定实在不明智。”

来之前不说,现在敢说是因为她收到了同事发来的短信。

霍总监竟然让她取代池鸢!坐上并购业务部经理的位置。

呵呵,那还有什么必要在池鸢面前伏低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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