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外的观众们看到天选者愣在当场,握着梳子的手迟迟无法落下,急得嘴上冒泡。
[玛丽,你在干什么?!]
[怎么停下来了?快梳啊!]
[不要停下来!就差最后三下!]
[该死!她被镜子吸引,忘记了梳头的次数!]
[我们国家在干什么!快动用通信次数!]
[我们的沟通次数……早就用完了……]
观众视角里,镜子里什么都没有。
玛丽看到镜子里映出的背影,脑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露出一张惨白肿胀,满是疤痕的脸。
她的一颗眼球垂掉在外面,另一颗眼球缺失凹陷,只一层皱巴巴的眼皮覆盖。
浓密的头发即将包裹住玛丽全身。
内心的恐惧攫取了她的心神。
啪嗒!
手中的梳子掉在地上。
本就只有十来根细齿的粉色旧梳。
这次直接摔断了所有的齿。
招魂道具,坏了。
一前一后的镜面墙里,同时伸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惨白手臂,一只拽住头颅,一个拽住双腿。
“撕拉——!”鲜血飞溅。
披萨国直播间,紧随其后黑了下来。
这一幕太血腥残酷,不等华国观众们回过神来,时厘等人已经拿起了那支签字笔。
签字笔是某品牌早就停产的款式,上面的涂料都磨掉了,笔身从中间断裂,应该是摔过。
时厘握着笔在纸上划拉几下。
没有出水,笔芯没墨了。
裴望星皱眉:“这支笔还能用?”
“正常情况下,当然不行。”甘昼月:“笔仙大人能力超群,还怕写不出墨?”
时厘经常觉得她考公说不定是一条出路。
这些招魂道具都有明显的使用痕迹,很可能与污染源有关,时厘每个都拿起来检查了一番。
没有找到名字和特殊符号。
时厘放弃了。
她回忆游戏的玩法。
笔仙,人尽皆知的招魂游戏,在广大恐怖作品里都是主角团噩梦的开端。
笔仙笔仙,如何请来,就要如何送走。
中途笔如果不慎掉落,就会被阴魂缠身。
过程中,绝对不能询问笔仙是怎么死的。
时厘给成员们讲完玩法和禁忌。
大家比了个OK的手势。
练习室里实在找不到没有干净的白纸,就拆开甘昼月的烟盒平铺在地上。
众人将手放上去,交错轻轻夹住笔,保证不会掉落。
但这样的支撑并不牢靠,只要有人在游戏的中途将手抽离,笔就会掉落。
多人招魂,不仅考验胆量,也考验信任。
一切准备就绪。
昏黑的房间,细碎的呢喃同时响起。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
“笔仙笔仙……”
众人悬腕,保持笔身垂纸面。
时厘的眼眸没有离开纸张。
笔因为力的互相作用,在纸板上移动出了不规则的线条,没有颜色,只有浅浅凹陷的印记。
随即。
时厘的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笔身断裂部分的尖锐塑料划破她的手。
不止她,其他队友的手也不同程度被划伤。
与此同时。
一阵吮吸的力道,牵引着身体里的血液,通过那个狭窄却深的伤口源源不断流向签字笔。
“靠……”
众人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将手抽走的冲动。
纸面上的字迹,慢慢有了颜色。
格外显眼浓烈的红。
时厘仿佛进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灵魂飘到了半空中,眼前的这张答案纸变得特别远。
呜呜呜呜——
走廊上忽然大作的穿堂风,透过单薄的门板传递进来,呜呜幽幽的声音如同鬼哭婴啼
笔下的线条从断断续续变得平滑。
慢慢地在纸上画了一个血色的圆圈。
有外来的力量,操控了这支笔。
四面都是镜子,很容易映出一些东西,春奈的余光瞥见镜子里显现出一道红色身影。
她立马想到了假“裴望星”的话。
难道这就是走廊外游荡徘徊的红衣服女鬼?
它……进来了。
所以招魂游戏其实是引狼入室?
给女鬼名正言顺进入练习室的机会?
呔!好歹毒的游戏任务!
大家都第一时间发现了笔仙。
很难不注意到那条鲜艳的仿佛被血染红的连衣长裙,笔仙毫无血色的脸上笑容越弯越大。
它身体没有动,脖子如橡皮泥般不符合人体构造的姿态伸长,凑到了最近的甘昼月耳边。
嘶溜~
腥红腥臭的舌头舔过她的耳垂。
“你看得见我……”
淦。
森冷如冰的气息刺激得甘昼月狠狠地打个哆嗦,但忠于人设的信念感让她的脏话止于嘴边,满脸茫然地抬起头:“怎么突然这么冷?”
“你看得见我……对吧。”
笔仙语气幽幽,吐出的气息带着浓郁的血腥气:“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转过头问我,无论是财富,爱情,寿命……我都能告诉你。”
我信你个鬼!
任何规则以外的举动。
都是在引诱她们离开规则的保护伞!
见甘昼月被笔仙疯狂骚扰,平时和她不对付的裴望星难得没幸灾乐祸,反而率先开口提问。
“笔仙笔仙,我以后会发财吗?”
红衣女鬼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猩红舌头再次伸长,卷住了笔身,也缠绕住四人的手背。
让黏腻湿滑的触感包裹。
时厘不存在的洁癖都差点犯了。
不过,裴望星提出的问题让时厘侧目。
这家伙抽到什么不好,偏偏是仇富天赋,只对比她有钱的诡异生效。
她这辈子已经定型了。
不仅不能有钱。
身上还一分钱都不能留。
笔仙在白纸上书写下两个潦草的大字。
——“不能!”
裴望星如遭雷击,钢铁女战士眼底涌动着晶莹的泪光,腰背也佝偻了,瞬间苍老了十岁。
红衣女鬼换了个目标,盯上了春奈。
时厘接棒过去,语气平静地问道:“笔仙笔仙,我上次买的那包抽纸谁给我用光了?”
三人心虚目移。
白纸上写下三个人的名字。
时厘的目光充满了杀气。
“咳咳咳……哎呀风好大,好热呀,笔仙笔仙,我还能收到我这个月的工资吗?”
“笔仙笔仙……”
她们默契地没有提问这间练习室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因为这很可能涉及到笔仙的死因!
站在会议室的巨大电子屏幕前观看直播的萧肖立即反应过来:“她们是在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