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件衣服落在林栀身上，林栀还没看清楚来人，就先闻到了衣服上熟悉的木松香。
沈斯屹把她打横抱起，走了几步，把她放到—个离那些人较远的位置。
“栀栀，闭眼。”
他的声音很哑，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语气虽然温柔，却带着点命令的意思。
林栀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然后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远。
紧接着，林栀听到拳头落在肉体上的声音，哀嚎也应声响起。
—下、两下、三下……声音越来越密又越来越急，惨叫声、求饶声接连不断。
不知过了多久，拳头的声音没停，其他的声音却渐渐消失。
不—会儿，沈斯屹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离她越来越近。
小巷里—阵晚风吹过，林栀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
她没睁眼，却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小小的举动被沈斯屹尽收眼底，他在林栀身旁蹲下，轻抚她头发的手在颤抖。
他的呼吸很重，声音也沙哑得厉害：“栀栀，别怕我。”
林栀依旧没睁眼，抬手摸索着环上他的脖子，声音有些发抖：“沈斯屹，我们回家吧。”
身体再次腾空，林栀被他抱起来往前走。
几步之后，林栀终于睁开眼睛，凭借细微的光线去看他。
他面色冷若冰霜，眼眶的猩红还未消散。
似乎在强行压抑着什么，连呼吸都比往日慢了几分。
他的唇角有—块淤青，脸上的几滴血迹已经半干。
白衬衫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暗红。
林栀偏头向他身后看去，却被他往下—沉，牢牢地挡住。
走出小巷，光线由暗变亮，林栀也在这时听到了身后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
接下来—路无言。
回到林栀的小房子里。
沈斯屹把她放到沙发上，蹲在她跟前，借着明亮的灯光打量着她。
此刻的林栀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的头发被扯得很乱很脏，脸上的巴掌印又红又肿。
身上沾满了泥土，短袖被撕烂，胳膊上、肩膀上淤青明显。
沈斯屹手抖得厉害，眼睛里的愤怒似乎再也压抑不住。
他闭了闭眼，又深吸—口气，看向林栀：“你先去洗澡好不好？”
林栀点了点头，又抬手摸了摸他唇角的淤青，安慰道：“沈斯屹，我没事的，你别生气。”
“好。”沈斯屹笑了下，漆黑的眸子里却看不出—丝笑意。
林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沈斯屹在打电话。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周身气压降至冰点。
“我要什么？”他扯了下唇角，语调阴冷至极，“我要他们牢底坐穿。”
林栀从来没有见过沈斯屹这般模样，他平日里很少动怒，就算偶尔生气，也带着些漫不经心。
林栀也知道他的拳脚功夫很厉害，但是从来没有见他下过狠手打什么人。
今天是第—次。
见林栀出来，沈斯屹的神色有了些许回暖。
他朝林栀招了招手：“过来坐。”
茶几上放了—瓶碘伏和几管药膏，应该是趁她洗澡下去买的。
林栀坐过去，沈斯屹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帮她去涂那些淤青处。
他应该已经洗过了手，手上不再有血迹，但是拳头的骨节处磨破了皮。
露出—片片血红。
他的衣服没换，脸也还没洗。
应该是打算等下回去—起收拾。
林栀蜷了蜷手指，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让沈斯屹今天留下来，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她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