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高阳武曌的现代都市小说《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星星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阳武曌是古代言情《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中的主要人物,梗概:他穿越了,开局对着自己亲生父亲骂了一句老逼登……完蛋!眼下的大乾,内有奸佞当道,藩王割据,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女帝下达求贤诏,张贴皇榜,广召天下英才,渴求强国之策!为了苟命,他毛遂自荐给女帝当毒士!且看他如何一步步取得女帝欢心,以一己之力,救下濒危国家!...
《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长安又是大乾的国都,处处都要用钱,更何况自从穿越不是在挨打的路上,就是在奔波的路上。
这次回到长安,怎么也得享受享受吧?
毕竟都穿越了,这不去青楼一趟?
说出去简直让穿越者笑话。
他送杜江一场大功劳,又背了七天的骂名,来点银子很正常。
不过这重量,也足以说明杜江是个实在人!
这心意,他记下了。
上官婉儿挪开目光,有些好笑。
但下一秒,她脸色一变,骤然看向高阳身旁沉甸甸的茶叶盒。
“不……不对!”
“你这茶叶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上官婉儿身子逼近,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视着高阳的脸,“给我看看。”
高阳避开上官婉儿出声道,“上官大人,山路不稳,马车颠簸,男女授受不亲,还望自重。”
“你这样靠近本公子,挣扎之中,或者颠簸之中,本公子要是不小心亲到了哪,手摸到了哪,本公子可是会喊出来的!”
上官婉儿瞪大眼睛,“你还要喊?”
但她身子朝后退去,咬着牙道,“我明白了,你那番话是故意激起杜县令的愧疚心,明明几件衣服,随时就能走,却愣是收了半个时辰,你分明是给杜大人取银子的时间。”
“这里面,只怕根本就不是什么茶叶!”
上官婉儿咬着牙,“高阳,你这是自误,这是当众贿赂!”
高阳不以为意,很是绿茶的说出了后世一句经典之话,“上官大人,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上官婉儿吐血的心都有了,
“你……”
这句话,莫名的令人心里一股淤血。
高阳满脸不在意。
武曌会在乎这种事?
不可能的!
“……”
两日时间,一闪而过。
夜幕下。
长安城门口。
宋青青带着一众婢女站在城门处,吸引了诸多百姓的目光。
她身穿一袭绿色长裙,面庞绝美,浑身笼罩着高贵的气息。
“宋家大小姐未免太美了,听闻宋家和定国公府大公子高阳有婚约,真是便宜了他。”
“你这是哪里的消息,宋家早就前去定国公府退婚了,这事传遍了整个长安,你不知道?”
“嘶!我这段时间不在长安,哪里知道这等大事,那宋家大小姐站在这是在等谁?”
人群之中,一些百姓议论纷纷。
城外,一辆马车旁,十多个侍卫朝着长安城走来,宋青青迈开步子,前去迎接。
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而后在马车旁行了一礼,“青青奉父亲大人之命,特地在此迎接!”
马车掀开,露出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庞。
瞬间,围观众人议论纷纷。
“是崔公子!”
“据闻崔状元去了清水城,以雷霆手段镇压粮价,短短几日便令清水城粮价从一百文一斗,跌至八十二文一斗!”
“宋家小姐竟在此迎接,看来宋家和崔氏有意联姻啊!”
“这是丝毫不顾及定国公府了啊。”
崔星河下了马车,当看到宋青青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宋小姐前来迎接,真是崔某天大的荣幸。”
宋青青笑着道,“父亲大人已为崔公子设下接风宴,崔伯父也在府上,特为崔公子接风洗尘。”
崔星河点头,“待崔某上禀女帝陛下,便立刻前去。”
城门口,两人一起踏入长安城。
很快,在各方有心人的眼里,崔星河返回长安的消息传遍整个长安。
将军府。
王忠哈哈大笑,“崔状元回到长安,明日早朝,纵然是你高天龙也挡不住这朝廷大势!”
“老夫必参你一本!”
杜江再次弯腰,拜服道:“下官多谢大人指点。”
他看着满脸淡定的高阳,彻底服了。
要知道,这一切在七日之前,高阳就全都预料到了。
从张贴榜文的那一刻,一切就全都按照高阳的想法再走。
从外地粮商,百姓的反应,四大粮商的贪婪,再到开仓放粮,戳破粮价的泡沫,以踩踏逼四大粮商卖粮!
这一切的一切,从七日之前,高阳踏入临江城的那一刻,就全都注定好了。
定国公府,出了一个了不得的麒麟子。
杜江内心惊叹。
上官婉儿也满脸复杂。
很难想象,这些谋略,竟是那个上了马车就要看自己腿的登徒子所说。
高阳又继续说道,“为官者,掌一城之百姓,不可计较一人之得失。”
“这场暴涨暴跌中,必定有破产的商贾,但也有及时收手大赚的商贾,为官者,只需掌握大局。”
杜江听到这话,知道高阳这是提点自己。
“下官多谢大人指点!”杜江面带恭敬。
高阳点了点头,知道杜江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接下来,按照计划行事,一步一步的来,很快,临江城就会陷入稳定。”
杜江问道,“大人是说翻修府衙,举办大型赛事?”
高阳点了点头。
当看到杜江和上官婉儿不解的眸子,他淡淡开口道,“临江城之危,不仅仅只是粮价暴涨。”
“其根本原因在于什么?”
杜江毫不犹豫的道:“暴雨冲田,粮食歉收!”
“大灾年间,百姓失去了收入来源,这是粮价上涨的根本原因。”
“所以,降粮价之后,要迫切的解决百姓的收入问题,只有令百姓有钱赚,才能在这场大灾中活下去。”
“否则对百姓而言,五十文一斗和两百五十文一斗的粮价没有太大的区别,总归是买不起。”
此话一出,杜江瞳孔骤缩。
高阳的话直指大灾的本质。
高粮价的背后,对应的是老百姓根本无法负担。
最底层的一批百姓,早就身无分文,却又难以找到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杜江脑海中仿佛有一道精光闪过。
翻修府衙,举办大型活动,解决大灾的本质!
杜江的眼中越来越亮,忽然,他身子一怔。
明白了。
他一切都明白了。
“大人有王佐之才,下官佩服,陛下若得大人辅佐,必定开创大乾盛世!”
高阳笑着道,“杜大人谬赞,本官所作所为,不过只是顺势而为,也不过是出于自保罢了。”
杜江听出来言外之意,联想到定国公府的处境。
他的目光稍稍凝重起来。
“报!”
“最新消息,钱赵韩林四大粮商彻底撕破脸,钱家家主率先将粮价压至七十文一斗!”
上官婉儿满脸不可思议。
这才又过了多久,临江城的粮价就又跌了五文!
她神色复杂的看向高阳。
七十文一斗,这可比清水城的八十二文一斗,足足低了十二文!
高阳起身,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
“临江城粮价已跌,本公子的任务完成了,便返回长安了,剩下的就交给杜大人了。”
杜江愕然,“高大人这就要走?”
高阳笑着道,“临江城粮价已成定局,本官留在这,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这是本官给这几日逛过的寺庙方丈写的亲笔信,待到府衙开始翻修,可派人将其送过去。”
“杜大人的本事,整个临江城百姓有目共睹,本公子很放心,这份功劳本公子吃到这便够了,再待下去意义不大,倒是杜大人需要这份政绩。”
这时,高阳和高峰也下了马车,推开了国公府大门。
高峰拉着一张脸,直接朝内宅走去。
高阳则是也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定国公乃大乾六大国公之首,身份显赫,再加上高天龙宛如战神一般,一生罕有败绩,拿了不少赏赐。
高府内,简直大的吓人。
根据记忆,高阳绕过了几座假山,沿着长廊从外宅走到了内宅,最终到了自己的房间。
高阳直接往自己的床上扑了上去,干爽的褥子,简直令浑身每个细胞都发出贪婪的想要。
“爽!”
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后,高阳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高家虽然在走下坡路,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门国公,一个三品大官,这身份足以令他在长安横着走。
现在,只需抱住女帝的大白腿,那他在长安的小日子,简直不敢想。
那叫一个舒服惬意。
“也不知女帝会赏一个什么职位的官……”
既穿越了古代,身为七尺男儿,自当建功立业,做出一番功绩。
正当高阳胡思乱想着,房门猛然被推开。
一个扎着马尾辫,看起来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映入眼帘。
小女孩脸蛋水灵灵的,眼睛乌溜溜的圆。
一见高阳,小女孩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呜呜呜。”
“哥,你怎么没死啊?”
“……”
高峰一路来到了内宅最中间的一个房间,他快步推开房间,然后恭敬的向高天龙行礼。
“拜见父亲大人。”
大乾以孝治国,晚辈见了长辈必须恭敬行礼。
高天龙面无表情,正在摆弄棋盘,“阳儿的事情,老夫都知道了。”
“这孽子藏的够深,但今日之事,不光对这孽子是一件好事,对我高家亦是一件好事。”
高峰却忧心忡忡,“可陛下却并未封赏,这就代表,眼下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啊!”
高天龙一边摆弄棋盘,一边道,“阳儿顽劣,声名远扬,原本这崔家崔星河已是女帝心中最好的人选,但半路却杀出了阳儿。”
“崔星河乃大乾状元,不仅精通经义,还深谙治国之道,陛下犹豫也十分正常,照老夫对陛下的了解,陛下在崔星河和阳儿之间,还有一道具体到治国的考核。”
“当今陛下的野心,可一点都不比先帝小。”
高峰眉头皱紧,“照父亲所说,阳儿若不能胜过那崔星河,岂不是依旧难逃责罚?”
“那倒未必。”
高峰眼前一亮,“父亲大人对阳儿有信心?”
高天龙点点头,一阵感慨。
“老夫活了快七十载,历经三帝,什么脏的计策没见过,但像这么毒辣的,还是第一次见。”
“阳儿,说不定会再给我们惊喜。”
“只是毁了老夫的名声。”
高峰闻言,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再说了,只要老夫还活着,总归能保他一命的,趁着老夫还活着,使劲折腾折腾倒也不错。”
高峰沉声道,”父亲大人,还有一事,今日宋礼之女宋青青亲自上门前来退亲,长安内颇有议论,这该当如何?”
“我定国公府的婚可没有那么好退,宋家既不仁,那就休怪老夫不义,宋家军中的后辈,全部踢出去,一个不留,想来如此大的耻辱,老夫发发疯,陛下也不会说什么,先不说这些了,人生当及时行乐,来下棋。”高天龙指着棋盘说道。
高峰脸色一变,如临大敌,“父亲,你一个大乾棋圣,欺负我这臭棋篓子,是不是不太好?”
高天龙摸着胡须,哈哈大笑,“算你小子会说话,老夫岂会欺负小辈,先让你一子。”
高峰见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坐下,但他忍不住的提醒道,“父亲大人,咱们先说好,若是输琪,谁都不准拿棋盘打人。”
“……”
皇宫。
凤鸾殿。
武曌穿着金黄色的纯血龙袍,面色冰冷。
“陛下,您可还在想高侍郎之子?”
一旁,上官婉儿身穿墨绿色长袍,开口问道。
武曌点了点头,“长安谣言误人,这般毒辣的计策,一般的纨绔子弟可做不出来。
“纵然是朕,也从未见过如此毒辣的计策!”
一旁,上官婉儿也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她初听到这两条毒计的时候,也是骤然一惊。
“这高阳对人性的拿捏,尤其是人性的恶,简直恐怖!”
“陛下若用的好,这高阳定是大乾一大人才。”
武曌有些诧异,上官婉儿的骄傲,她很清楚。
整个大乾,能得上官婉儿如此高的评价,那可不多。
“那你觉得,高阳和崔星河,孰强孰弱?谁才能辅佐朕开创一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霸业?”
武曌忽然问道,眼里弥漫着比男子还要强势的霸气。
上官婉儿毫不犹豫的回答,“崔家,崔星河。”
似是有些诧异,武曌出声说道,“你对崔星河这么有信心?”
上官婉儿脸色不变的道。
“崔星河不仅是当朝状元,更是社稷栋梁之才,他的治国论,精辟说出了我大乾的弊政!”
“陛下若想开创万世之基业,崔星河当为第一选择!”
武曌面无表情,目光看向外面。
“可朕却更看好这高阳,朕有一种预感,他才是朕要找的人。”
上官婉儿英气十足的脸充斥着不解,“陛下,这高阳劣迹斑斑,虽擅长掌握人心,但论治国,如何能和崔状元相提并论。”
武曌拿起一本奏折,淡淡道,“孰强孰弱,一试便知。”
“今年我大乾多地大灾,民意沸腾,临江城县令杜江上奏,临江城各地粮商屯粮,粮价开始飙升,难以遏制。”
“无独有偶,不远处的清水城也遭遇大灾,粮价上涨,百姓难以负担。”
上官婉儿双眸一阵,明白了武曌的意思。
只见武曌冰冷的道。
“拟旨,赐定国公府高阳监察御史之权,接管临江城大小一切事宜,赐崔家崔星河清水城监察御史一职,接管清水城大小一切事宜!”
“朕要他们以最快速度平粮价,还当地百姓一个安宁!”
上官婉儿闻言,满脸震惊。
但她很快低头,开始拟旨。
“陛下……”上官婉儿将拟定好的圣旨拿给武曌。
“崔星河知分寸,有手段,清水城有他坐镇出不了乱子,但高阳身边,你就跟着一起前去吧。”
“若真是朕看走了眼,你便及时出手,防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但此子跟常人不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出手。”
“去宣旨吧,灾情不等人,让他们即刻出发。”
武曌说完后,上官婉儿便匆匆出了皇宫。
等一切归于平静后。
武曌负手站在金銮殿内,她的眸子透过窗户,看向整个大乾。
这一眼,仿佛跨越了时空,跨越了空间,武曌看到了大乾的山川白河,天下百姓。
她自言自语的道,“父皇,我会像天下人证明,女子也能为皇,女子一样能带领大乾走向强大!”
“我不光会让大乾变的强大,更会征服七国,结束这持续了六百年的乱世!”
武曌声音冷冽,带着前所未有的决心。
一时间,高峰有些担忧,忍不住看向高阳。
高阳满脸淡然,目光看向王忠和崔星河,“我想问王将军和崔状元,乃至整个朝堂弹劾本官的诸公一个问题。”
“临江城粮价在本公子离开之前便跌到了七十文一斗,外地粮商涌入,本地粮商抛售,粮价甚至能跌至五十文一斗。”
“但即便是五十文一斗,相比整个广阳郡的粮价堪称低价,但真就所有百姓买得起吗?”
“朝廷又有那么多的粮来赈灾吗?”
一时间,群臣瞳孔一缩,一阵无言。
事实上天下每次大灾,都要饿殍遍地,首先死的便是买不起粮食的百姓。
一百文一斗和五十文一斗,对这些最底层的灾民,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因为这一批百姓压根就没钱买,或者钱不够撑过整个灾期。
他们只能等着朝廷赈灾!
而庞大的灾民,朝廷虽然下旨赈灾,但国库哪有充裕的粮食?
只能先死一批,再赈灾助百姓活下去。
国库没有充足的粮食,这是根本原因!
但莫说是现在,哪怕是数百年来,都没有很好的办法。
这是残酷的现实!
高阳淡淡道,“一味地开仓放粮,只能延缓灾民的死亡。”
“百姓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这才是根本原因,更何况一味赈灾之下,会有诸多百姓每天等着赈灾粮的救济,国库粮食根本不够。”
“真正的手段,当是以工代赈,让百姓有活干,有钱赚,如此才是上上策!”
“以工代赈?”
伴随着高阳的一番话,整个金銮殿的群臣全都陷入了思考。
就连武曌的目光也扫了过去。
“何为以工代赈?”大乾丞相徐玄机好奇问道。
高阳目光看向徐玄机道,“大灾年间,最底层的百姓没有银子,买不起粮食,但他们却有劳动力。”
“故此,臣斗胆提出翻修县衙,但其目的并不是压榨百姓,而是想让临江城内的各大富商看到,天灾之下,老百姓为了一口吃的,愿意十分低廉的干活。”
“一点点银钱加上管一顿饭,百姓便十分感恩。”
“若各大府衙,富商接连出手,只要临江城的粮价趋于稳定,那么就能令相当一部分灾民撑过去!”
“这便是以工代赈!”
随着高阳的一番话响彻金銮殿。
崔星河满脸震惊,丞相徐玄机满脸动容。
“好一个以工代赈!”徐玄机毫不掩饰自己的夸赞。
这个思路,他们以往根本没有想过。
龙椅上,武曌一双美眸看向高阳。
高阳的这一番话给她打开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思路。
朝廷并不只有赈灾一条路。
还可以以工代赈!
百姓处于天灾之下,为了生存,可以很廉价的出卖自己的劳动力。
这个做法看似对百姓残忍,十分毒辣,但实则却是一条救民之策!
武曌的目光带着惊叹,一双眸光充斥着满意。
王忠忍不住的沉声道,“可纵然是以工代赈,高大人何必如此压榨百姓,十文一天,未免太苛待了!”
大乾百姓一天劳作的收入大概在三十文到一百文。
这个工钱,已经压的很低。
足以堪称压榨了。
一时间,诸多目光齐聚高阳身上。
崔星河闭了闭眼,一言不发。
他只觉得这王忠太过愚蠢,这不是给高阳出风头的机会吗?
高阳回头看向王忠,嘲笑道,“王老将军若不懂民生,大可不必开口,适当的沉默并不丢人,总比贻笑大方要好。”
他没想到,这中书舍人还是到了他的手上。
但崔星河却深感屈辱,因为这是高阳不要才到了他的手上。
早朝过后,百官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高阳身上。
谁都知道,今日,定国公府的大公子高阳在金銮殿上的—番话,将传遍整个长安。
昔日的纨绔,—朝成了麒麟子。
崔星河看着百官的目光,拳心攥紧。
“总有—日,我会向世人证明,崔氏崔星河并不比你高阳差。”
他在心底暗暗立誓,接着迈步离开。
这时,高峰来到高阳的身旁,他沉着—张脸。
“中书舍人,为何不要?”
突然的声音,吓了高阳—跳。
高天龙也沉稳走来,道:“我知你擅商贾之道,但这终究是小道,比不得女帝身边的人。”
“此举,有些糊涂。”
高阳赶忙道,“父亲,爷爷,你们误会了,孩儿入户部,纯粹是父亲大人乃户部侍郎,尚书又已年迈重病,正所谓有关系好办事,孩儿完全可以在户部横着走,这入户部才是正道。”
高峰眼睛—瞪。
高天龙也嘴角—抽。
两人瞪大眼睛,看向高阳—张清秀的脸。
这原因,真就这么朴实无华?
“况且中书舍人代表陛下颜面,不能胡来,儿臣又素来比较荒唐,平日就喜欢去风雅之地听听小曲,—次倒是无事,但常去总该是要被御史台弹劾的,父亲大人和爷爷都是过来人,应当懂的。”
高阳朝着高峰和高天龙努了努眼睛,—脸你懂的。
高峰眼睛瞪大。
高天龙也眼睛瞪大。
所以是因为长安的勾栏,中书舍人都不要了?
老高家还有这种人才?
两人血压—起升高!
“孽子!”
“今日你难逃—打!”
高峰率先怒吼。
高阳察觉不对,拔腿就跑,高峰迈步就追。
高阳满脸懵逼,他说错话了?
文人附庸风雅,武将当更是直接啊,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
身后,高天龙摇摇头。
“这有何好追的?回府再揍便是!”
“……”
乾清宫。
上官婉儿朝武曌行礼道,“婉儿见过陛下。”
武曌—张高贵的面庞看向上官婉儿,“将临江城的—切,—点—滴全都告诉朕,朕要知道—切。”
上官婉儿也是毫不意外,—五—十的将临江城发生的—切,全都说了出来。
武曌听完,神色复杂。
她自言自语的道,“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从降临临江城的第—日,便算好了接下来的—切,这高阳还真是个人才。”
武曌惊叹,—双眸光毫不掩饰欣赏。
接着,武曌看向上官婉儿道,“婉儿,你对这高阳怎么看?”
上官婉儿听到这话,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此人虽有惊世之才,但亦正亦邪,十分大胆!”
“哦,大胆?从何谈起?”
武曌好奇。
“臣跟在他旁边,他竟敢暗示杜大人送礼,并且臣严重怀疑,他就是故意坑杜大人—把的。”
上官婉儿—五—十将杜江交给的茶叶盒,以及自己的猜疑说了出来,并可惜的道。
“只可惜杜大人两袖清风,—心只读圣贤书,恐怕现在还蒙在鼓里!”
武曌嘴角勾起,但她不以为然的道,“天下无商不奸,无官不贪,更何况高阳送杜江—份政绩,这点回礼不算什么。”
“凡有大才者,朕不怕他们贪,更不怕他们好色,朕怕的是没有弱点。”
“有弱点,才好掌控,才好为朕所用。”
上官婉儿咬牙道,“陛下,这高阳大胆的地方还不止如此……他还想看臣的腿。”
武曌脸上露出诧异的笑容,她打量着—下上官婉儿,身材婀娜,面庞清冷而孤傲。
林老顾不得心口翻涌的气血,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这场争锋,还远没有结束!”
“外地粮商能压低粮价,但仅仅七日的时间,必定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县衙粮仓装的也全是沙子,只要我等同心协力,恪守底线,粮价哪怕只回到一百文一斗,我等还是能大赚!”
“但若是我等抛售,那临江城可真就完了!”
林老看向其他三位家主。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钱家家主豪言道,“林老此言有理,这等拙劣的计策在我等眼中,简直漏洞百出!”
“我临江城四大家族同进同退,只要我等拿住粮食,这场争锋未必输!”
“老夫这就回府下令,不准一粒粮食流入市场!”
“告辞!”
钱家家主说完后就大踏步离开。
韩家家主和赵家家主也齐齐拱手,“林老放心,我四大家族情同兄弟,如何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
“告辞!”
几人纷纷离开。
林老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眸光深邃。
林府管家出声道,“林老,我这就去吩咐林家的铺子,一文不降!”
管家刚说这句话,林老就一巴掌扇了过来。
啪!
“蠢货!”林老骂道。
管家捂着脸,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林老……”
林老训斥道,“老夫不卖,他们偷偷卖怎么办?
“到那时,等待老夫的就只有破产一条路。”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明面不卖,私底下以最快的速度卖,给老夫以九十文一斗的价格,不,以八十七文一斗卖出去!”
管家满脸震惊,“八十七文一斗卖出去?”
林老点头, “这笔粮食要是砸在手上那可就亏大了。”
管家瞪大眼睛,匆匆去办。
林府外。
马车内。
钱家家主坐在马车内冷笑着,“回府,谁特么不卖谁是傻子!”
“七天的时间,鬼知道临江城内涌入了多少外地粮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出手。”
钱家家主眼神闪烁。
他花费了太多银子,几乎整个钱家的粮仓都装满了。
今年他可以熬,但明年呢?
大乾连续几年大灾大旱,谁敢保证明年不是丰年?
一旦是丰年,粮价正常也就三十文附近,到时候可真就惨了。
一时间,临江城四大粮商表面上都表示都不卖,但私底下各自卖的飞起。
林府。
当林老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满脸暴怒。
“这几个王八蛋,老夫就知道他们靠不住,得亏老夫也留了一手,否则还真就完了!”
“传我令,林家各大米铺全部随之降价,哪怕是亏本,也得给我往外卖,这场争锋,是老夫输了!”
林老眼神复杂。
他纵横江湖一辈子,但没想到最后却败在了秦羽的身上。
他根本赌不起了,一旦临江城的粮价稳定下来,他必遭雷霆之灾。
明年一旦不是灾年,那整个林家百年积累将毁之一旦!
他,绝不能是家族罪人”
伴随着四大粮商的下场,临江城的粮价再次迎来暴跌。
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从九十三文一斗直线跳水到八十文一斗!
这已经比崔星河的八十二文一斗,还要便宜两文钱!
而最恐怖的是,从两百二十文一斗的价格跌至八十文一斗,仅花费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报!”
“启禀大人,临江城粮价已低至九十文一斗!”
“报!”
“启禀大人,临江城粮价已低至八十六文一斗!”
“报!”
“启禀大人,临江城粮价已低至八十文一斗!”
“报!”
“临江城粮价已低至七十五文一斗!”
县衙内,高阳正抿着茶。
一时间,长安暗流涌动。
这些年来,想要定国公府倒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
定国公府。
烛光照亮房间。
“这宋家根本没有将我定国公府放在眼里,竟让那宋青青当众去迎接崔星河!”
“实在过分!”
高峰满脸愤怒,一拳砸在桌子上。
高天龙头发花白,苍老的脸上满是威严。
他端详着棋盘,十分平静的道,“宋家趋炎附势,崔星河做的不错,又是青年才俊,女帝身边又缺心腹,宋家在崔星河身上下注,并不难以理解。”
“这等女子,未能嫁入我定国公府,倒是一件幸事。”
高峰叹气道,“可崔星河提前返回长安,那就代表清水城大局已定,最起码也是八十二文一斗,明日金銮殿,怕是不平静啊。”
“这个孽畜!临行之前,我还叫他宁可不做,也不要做错,否则怎会酿成如此大祸?”
高峰想到高阳,不禁咬牙切齿。
高天龙擦拭了一下面前的棋盘,淡淡道,“老夫倒是欣慰。”
“欣慰?”高峰满脸愕然。
“再蠢的纨绔,哪怕是傻子,也不会干这种荒谬的行为,这就代表阳儿在想奇招,整个朝堂皆知这一点,只是所有人都不信罢了。”
“老夫也不太信,但这份心,我很欣赏,否则如何赢满腹经纶的崔家状元?”
“我定国公府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高峰浑身一怔,愣住了。
只听高天龙平静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与其在平庸中走向灭亡,不如奋力一搏,鹰击长空。”
“老夫不死,终能庇护高家,此刻再不折腾,老夫还能活几年呢?况且老夫几十年的直觉告诉我,阳儿并非庸才,棋盘尚未落子,又岂能轻言胜负?”
深夜。
大乾皇宫。
女帝武曌站在窗前,清冷的月光照在那张绝美的面庞上,透着三分清冷,七分疏离。
她的一双眸子弥漫着无尽的高贵。
“难道真是朕看错了吗?”
武曌负手看向远方,那属于临江城的方向,眉头紧蹙。
崔星河到了清水城,不过短短三日时间,清水城的粮价不但被遏制,还骤然下跌。
粮价不但稳定在八十二文一斗,甚至还再降两文,到了八十文一斗。
大灾年间,不但遏制了暴涨的粮价,还令他一跌再跌,这需要不小的本事!
崔星河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但武曌却并不开心。
“你,让朕有些失望啊!”
武曌脑海中满是高阳站在大殿之中,侃侃而谈的模样,如果说处理仇人之子,只是让她高看一眼。
那之后的戏猴局,就令她动容,甚至是感到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
这就是她心中一直要找的人!
故此,她搞出了这一场比试,以两城数十万百姓,给他们施展才华的天地,角逐胜负。
甚至在她的心中,她要更看好高阳,故此将灾情更大,城内更复杂的临江城给了高阳。
但临江城粮价一路暴涨,甚至高阳还要在大灾年间重修县衙,举办大型活动,给那些贪婪的商贾减免赋税。
崔星河越是耀眼,高阳就令她越发失望。
“罢了!”
“纸上谈兵,终究不能堪当大任。”
女帝摇摇头,准备休息。
但就在这时,门外的小太监慌张闯了进来。
“报!”
“上官大人派人快马送来一封信,务必要陛下亲启!”
“不仅如此,杜大人也再次派出快马,送来奏折,并特地嘱咐,这份奏折需陛下亲启,再抄录给御史台!”
小太监跪在地上。
此言一出,崔星河脸色狂变。
以荒山内有金子诱骗满村老小连夜挖山开荒也就算了。
这金子还能外面是金,里面是铜,人竟能如此歹毒?!
他嘴角抽搐的看向高阳,内心狂颤。
龙椅上,女帝武曌也满脸动容,震惊不已。
“外面是金,里面是铜,够狠。”
高阳闲庭信步的走在金銮殿上,如履平地。
这自信张扬的模样,十分放肆,但此刻,却无一人开口呵斥。
高阳脸上带着淡淡笑容,“只要有县令配合,完全可以当场剪开还回来的金子,再倒打一耙村民偷了金子,当庭上刑。”
“普通村民哪能抗住严苛的刑罚。”
“只需几个大刑,这些挖出金子的村民便会被屈打成招,这个时候,哪怕他们明白这一切,也晚了。”
“没有银子偿还,他们就只能签下卖身契,终身为茶奴。”
“当然,我若是那茶商,一定会严防报复,出行多带几个护卫,同时再向这些卖身的茶奴许诺,只要再给我工作五年,十年,便还他们自由,干活干的越勤快,就越快还他们自由。”
“等赚了钱,生意越做越大以后,为了方便运茶,还可以修个路,修个桥,当然,对外肯定是宣称方便村民出行,这还能收获一个大善人的名声。”
此言一出。
金銮殿内,落针可闻。
文武百官齐齐的盯着高阳,嘴唇嗡动。
他们的心中,掀起一阵滔天骇浪。
哪怕是女帝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攥紧龙椅,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高阳。
这个答案,纵然是她这个出题人,也被震惊。
在她所想,此题就是考验反应速度以及对人性的掌控。
天下乱象盘踞已久,常规手段难以根除。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非常规之手段!
唯有利用人性之恶,才能治国安邦平天下,成为她武曌的治世能臣!
这题,考的就是对人性的掌控,一味的提高工钱,注定是下乘手段。
荒山埋金,或者以谣言等手段,她也想过。
在她心里,这就是完美的答案。
但她没想到,高阳还有后续手段,穷山僻壤,先贿赂县令。
再以铜为金,进行诬告,严刑逼供,让挖金的百姓成为茶奴。
并且这厮想的还很周全,给予期限,令这些卖身为奴的百姓有个盼头,不至于鱼死网破。
一个极为肮脏的局,到了最后,他高阳居然还成了当地的大善人!
高阳,给她交出了一份满意答案。
难怪此局叫做戏猴局,百姓将茶商当做猴子,但殊不知他们自己才是滑稽的猴子。
此子,纵然不入朝为官,也绝不能让他从商!
女帝心里下了决定,他若从商,不知多少百姓会被玩死!
崔星河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他没想到,高阳竟这么快就给出了答卷。
他开始思索着此事的可行性。
但他越想就越是心惊。
高峰也难以置信的回头,盯着高阳,内心狂颤。
这般阴险狡诈之辈,真是他高家百年将门的后代?
这等毒计,莫说是金銮殿上的其他臣子,哪怕是他这个当爹的都有些害怕。
高阳目光落在武曌的身上,有些可惜的道,“陛下,时间太紧,此局还有一些漏洞,要是能再给草民一些时间,此局会更完美。”
高阳有些可惜,在做局上面,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在他眼里,武曌这个问题,就是一个典型的局。
这个局还有些粗糙,他并不是十分满意。
此言一出。
百官瞬间头皮发麻,瞪大眼睛。
他们看向高阳,脸上写满了震惊,“这个局还能做的更完美?”
这不完美的局都花费了少量的工钱,完成了开荒,还顺带坑了一批百姓当茶奴。
这要是完美,那还了得?
那些百姓还有活路?
此子,太狠了。
一众大臣心里齐齐想着。
周老爷子气的浑身颤抖,他站出来道,“陛下,此局未免太过阴毒,还请陛下重惩高阳!”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些臣子站了出来,纷纷朝武曌弯腰。
高峰脸色骤冷,目光扫了一眼群臣。
其中,大半都是他高家的政敌。
高家还是太低调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站出来发难了。
他赶忙上前一步,拱手出声道,“正所谓计无好坏,全在于用计人一念之间,犬子此计虽略……略显毒辣,但还请陛下明鉴!”
崔星河脸色变幻,女帝眼下刚刚登基,中书舍人负责草拟诏令,极为重要,眼下正好空缺。
本以为这中书舍人,女帝身边的心腹,必然是他这个当朝状元。
结果关键时候却杀出一个高阳。
他站出来道,“陛下,臣也赞同周老爷子之言,此计太过毒辣,不可采纳!”
武曌凤眸扫过一众大臣,眼神冰冷。
“既诸位爱卿觉得此计太过毒辣,那诸位爱卿可有比这更好的计策?”
此言一出,周老爷子、崔星河脸色齐齐一变。
他们要是有计策,早就说出来了。
武曌面带冰冷,周身弥漫着一股霸气,“在朕眼中,计无好坏,能达成目的的计策,那就是好计策。”
“高侍郎之子高阳的计策,虽有些歹毒,但站在茶商的角度,合情合理,甚至是最好的办法。”
“若天下人皆无愧于心,那又何来贪官污吏?治大国如亨小鲜,天下贪官皆是心思恶毒之辈,对恶人就当用恶计!”
“更何况高侍郎之子,能如此短时间做出此等毒计,可见其才华!”
这话对百官来说就带着一些敲打了,周老爷子和崔星河也连忙低头。
“朕乏了,退朝!”
说完,武曌面色绝美的径直起身离开。
高阳瞬间为之一愣。
这就跑了?
说好的赏赐呢?
没有万两黄金,最起码来两个美女啊。
这女帝,太不讲究。
高阳心里一阵吐槽的时候,百官面面相觑,他们纷纷将惊叹的目光看向高阳。
谁都知道,今日之事,必将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长安。
“……”
“有些话,慎言啊!”
这句话就类似于提醒了!
甚至是上升到整个定国公府!
高峰也不可置信的看向高阳,这孽子什么时候到山里遇到了—个老头,还给了他—本书?
并且,这孽子能读书?
真是见了鬼了!
但看着说的头头是道,甚至不惜收购蝗虫的高阳,他也陷入了纠结。
最终他牙齿—咬。
“陛下,臣定国公府愿以宅子,地契为凭证,低价收—些蝗虫,缓解国库压力,臣……臣也愿以身试蝗虫,亲证孽子之话!”
高峰—脸痛苦面具。
这辈子有了这么个种,都是命!
此言—出,整个御书房都震惊了。
定国公府的宅子,地契,这可相当值钱!
并且,这乃是历朝加身的荣誉,—个家族的根基。
并且,更让他们不可思议的是,仅仅只是因为高阳的—番话,高峰就敢压上全部!
武曌也—脸动容。
“高爱卿,你想好了?”
高峰点头,面无表情,“孽子好不容易大器晚成,当父亲的自当支持。”
“若真有毒,这银子也权当是为国效力了,倒也不亏,想来陛下也不会看着定国公府满门饿死。”
高阳目光震动,从背后看向高峰的背影。
这—刻,除了感动,他还不知为何,很想给高峰买几个橘子。
武曌凤眸落在高阳身上。
她的内心—阵激荡。
若干等下去,关中蝗灾必定爆发,到时赤地千里,百姓受难,甚至是掀起反叛!
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搏,若真有毒,也只是多亏损—笔银子罢了。
“朕,还不至于让手下臣子—力承担!”
她将目光看向高阳,深吸—口气,“既群臣都无办法,那便按照高阳你的法子来做。”
“有些事,只有做了才知道结果。”
“至于亏损,从朕的内库来出!”
高阳差点听岔了,震惊的看向武曌。
啥玩意?
从女帝的内裤……哦哦,原来是这个内库,女帝的私房钱,差点吓他—跳。
—旁,崔星河面带凝重的出声,“高大人,纵然那本古籍记载的都是真的。”
“但这针对的只是少量无毒蝗虫,可关中大地虫卵繁多,按照高大人说法,这些必定是群居性,有毒的蝗虫!”
“这何解?”
崔星河的这—番话,瞬间令御书房—众大臣脸色难看下来。
如崔星河所说。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些虫卵!
否则蝗灾依旧遮天蔽日,难以应对。
高阳笑着道,“臣还有第三计,生物防治,天敌相克!”
“生物防治,天敌相克?”
伴随着高阳的—番话,御书房内的群臣全都—脸懵逼。
就连武曌也是眉头紧蹙,似是回忆以往看过的圣贤书,寻找这两个词的意思。
但纵然她绞尽脑汁,却也压根没想到这两个词。
崔星河也是眉头蹙紧,开口发问,“高大人所说的这生物防治,是何意思?”
“此法,简直闻所未闻。”
伴随着崔星河的疑问,众人目光全都齐聚在高阳身上。
高阳淡淡的道,“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不管是蝗虫,还是其他动物皆有天敌,就比如耗子怕猫,兔子怕蛇,虫子怕青蛙等!”
“—个地方,若—种生物开始暴涨,那—定是他的天敌太少。”
“蝗虫虽诡异,但也难逃这个定律,生物防治,便是出于这个思路。”
此言—出。
武曌眼前—亮,她本就聪敏,瞬间便明白了高阳的意思。
“这个思路,倒是有些意思,或许真的能解关中之围!”武曌在心底激动道。
她的—双凤眸不禁越发炙热。
清水城。
崔星河负手站在府衙之中,他的手上正拿着一封从长安以最快速度送来的信封。
他的身后则是毕恭毕敬的清水城县令。
清水城县令注视着崔星河的背影,脸上不由得出现一抹激动。
这位崔状元真是神了。
仅仅只是刚到清水城一天,他便用雷霆手段直接令清水城的大粮商齐齐降低了五文钱!
清水城粮价直接从一百文的价格,骤降到了九十五文,随后又是一天,下令开仓放粮,一边收购世面上的粮食,又以九十文一斗的价格,再让粮价下跌五文!
市面上的粮价,稳定到了九十文一斗。
这等手段,简直令清水城县令佩服不已,他可听闻不远处的临江城粮价不仅没有遏制,相反开始疯涨……
崔星河看完手上的信后,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
随后照直出声道,“这临江城的百姓,算是惨了!”
身后,清水城县令好奇问道,“崔御史,这是发生了什么?临江城的百姓为何惨了?”
崔星河回头扫向清水城县令,淡淡道,“定国公之孙高阳到了临江城,他所颁布的第一条命令,便是下令临江城内的四大粮商不得低于一百五十文一斗的价格卖粮!”
“一百五十文一斗?”
“什么?”
清水城县令满脸震惊。
这个价格,足以逼死百姓!
崔星河又自顾自的道,“定国公权势滔天,虽女帝登基,大乾迎来新的洗牌,但不管怎么说,定国公乃三朝元老,他的威望,整个大乾皆知!”
“高阳有着定国公之孙的身份,比我崔氏都要强大,不想着以势压人,强逼贪婪的粮商降价!”
“相反,进一步的抬高粮价,真是糊涂,浪费了这大好的身份。”
崔星河语气不屑。
他想到女帝的安排,只觉得一阵可笑。
他崔星河乃名门之后,大乾力压天下学子的状元。
他的见识,谋略,岂是一个只会玩毒辣招数的废物能比的?
女帝竟将他们许以类似的身份,一个前往临江城,一个前往清水城,这摆明是放在一起比试。
而且相比之下,临江城要更加严重。
但高阳却去了临江城。
这在崔星河的眼里,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高阳一个纨绔,整日在长安流连烟柳之地,他崔星河则一心在翰林院研究治国之道,但在女帝的心中,却更为看重高阳。
这对他整个崔氏的耻辱,更是他崔星河的耻辱!
想到这,崔星河的双眸越发冷冽。
“传本御史的令,告诉这些粮商,不要太贪婪,否则惹怒了本御史,都不好收场!”
“清水城粮价,必须再降八文钱,八十二文一斗,他们依旧能赚,适可而止!”
“若给本御史面子,等本御史回到长安,成为女帝面前的中书舍人,本御史还念这份情,若不给,那便各凭手段,但只怕代价他们受不了!”
清水城县令闻言,一阵吃惊,“崔公子还要再降八文钱?”
如此一来,清水城粮价那就只有八十二文一斗,虽说比先前的五十文一斗,还是高了太多。
但百姓咬咬牙,勒紧裤腰带还是能买得起,最起码不至于是一个饿殍遍地的炼狱画面。
当然,如此大灾之年,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太珍贵,对于没钱的百姓,纵然是降到五十文一斗,还是得饿死!
这在清水城县令的眼中,已经很来之不易了。
崔星河点头,“清水河的粮价,本官暗中调查过,并做了一个统计,柳、田两家大粮商几乎是以五十三文到七十一文的价格大肆屯粮,更别说他们府中还有着去年的陈粮!”
“八十二文一斗,他们依旧有得赚,也不会鱼死网破。”
“为官者,一张一弛,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方是治国之道!”
清水城县令敬佩不已。
“崔御史大才,下官代清水城五万多百姓,拜谢崔御史!”
“大乾有崔御史,乃江山社稷之福!”
说完,清水城县令立刻下去传话。
清水城两大粮商听到崔星河的传话后,他们齐齐沉默了。
一面是来自长安崔氏,大乾状元的交好,一面是双方撕破脸,各展手段。
但崔星河又给他们留了一条路。
八十二文的粮价,还能赚一大笔。
在这等博弈之下。
很快,清水城粮价再次下跌!
只不过是以一个缓慢的形态下降,这样能够多赚一些,但对此崔星河并未在意。
骤然降低八文,那会让粮价波动过大,缓慢下跌,两家不仅能更好的控制粮价,还能多赚一些。
做完这一切后,崔星河看向清水城的正北方,眸光带着寒意。
“一边是清水城的骤降十八文,一边是临江城一百五十文一斗,甚至更高的粮价。”
“我崔星河,注定闪耀整个长安!”
崔星河的眸光中带着一股强烈的野心。
“……”
临江城。
县衙外。
愤怒的百姓围满了县衙,他们纷纷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朝着县衙宣泄。
“一百八十文一斗,这还要我们活吗?”
“大人,草民给您跪下了,求大人法外开恩,快开仓放粮啊,不然我一家老小,真的会活活的饿死啊!”
“今日早就不止一百八十文一斗了,已经突破两百文一斗了,这帮天杀的粮商两百文一斗还不卖!”
“这帮吃人血馒头的畜生,他们迟早遭报应!”
一浪接着一浪的声音,远远的传荡出去,这令县衙内的杜江满脸愁容。
他在县衙内的大堂忍不住的来回踱步,眉宇带着烦躁。
一旁的师爷开口道,“大人,再这样下去,群情激愤之下,只怕难以收场啊!”
杜江步子停下,回头看向师爷,“如今这局面是本官想看到的?”
“御史大人榜文一下,百姓能不怒吗?但本官能有什么办法,本官弹劾的奏折被打了回来,陛下令我等听御史大人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师爷也满脸忧愁,面带绝望。
“今日便是第七日,可临江城的粮价不仅没有跌,反而还涨到了两百文一斗,比榜文上的一百五十文一斗,还要贵二十文一斗!”
“百姓存粮见底,县衙又不能开仓放粮,再过几天,民愤席卷之下,必生大乱!”
杜江眉头锁紧,这些他何尝不知。
“高御史人在哪?”杜江双眸带着红血丝的问道。
师爷回道,“应当是在华国寺!”
杜江脸色一变,“又去寺庙了?”
他脸色铁青。
这七日时间,高阳除了下令各大粮商不得低于一百五十文一斗卖粮,除此之外,不是上清水河游玩,就是上寺庙拜佛!
甚至还想要翻修县衙,举办大型赛事活动!
如此放任,临江城粮价能降?
“七日之期已到,本官这就去找高公子,看看他拿命担保的粮价如何降!”
“……”
华国寺外。
这是临江城附近最大的一座寺庙,无数百姓前来供奉,香火旺盛。
在大乾,道家和佛教盛行,两者不分伯仲。
整个大乾,上至达官显贵,下到普通的百姓,烧香拜佛的数不胜数。
高阳上了几炷香之后,便被华国寺主持亲自送了出来。
二人交谈甚欢。
这一幕可让前来找高阳的杜江气的咬牙切齿。
他压根不信佛,在他的心中,若天下真的有漫天神佛,能听到黎民百姓的疾苦。
那这天下,又哪来如此之多的大灾?
漫天神佛,皆是笑话!
等到主持进入寺庙,杜江忍不住的问道,“高御史,足足七天时间过去了!”
“可临江城的粮价不但没有降,相反一路走高,自从您那道旨意一下,粮价快速飙升到一百五十文一斗,不仅如此,还在继续升高,足足两百文一斗了,自从县衙张贴榜文后,县衙外每天都是哀求的百姓!”
“再这样下去,场面必定失控,到时候一切都晚了,您真的不怕吗?”
杜江满是绝望的道。
他本想快速禀告女帝,希望女帝制止他的荒唐行为,但不仅石沉大海,还得到女帝一个照旨行事!
而他也在打探之下,终于得知了高阳的身份。
定国公高天龙之孙,长安著名的纨绔。
这个消息送来后,他瘫软在椅子上一阵绝望,半晌没有回过神。
之后几日,高阳除了严令县衙粮仓不得开仓放粮,便开始了闲逛模式。
要么带着他前去贯穿整个广阳郡的清水河赏景,要么每天上寺庙祈福,和主持攀谈,俨然一个信徒的样子。
临江城附近的十多个寺庙,高阳去了个遍!
眼看七日时间过去,临江城的粮价不但没有降低,相反一路走高,甚至远高于县衙榜文上的一百五十文一斗,达到了恐怖的两百文一斗!
并且,还有攀升的势头。
高阳不仅没有用丝毫手段遏制,相反还要趁此大灾翻修府衙,还想举办大型活动!
因此,纵然明知高阳糊涂,他也忍不住的提醒高阳,希望他想想办法。
再这样下去,临江城一场大乱即将到来!
高阳看向杜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的道:“四大粮商这几日有什么动作?”
杜江沉着脸道,“自打县衙张贴榜文后,四大粮商动用了大笔银子,以一百文一斗的价格疯狂扫荡其他小粮商手中的粮食,哪怕是一百五十文一斗都不卖,导致粮价一路走高,现在正屯着粮,等待百姓手中粮食耗尽,继续抬高粮价!”
“这帮人,两百文一斗都不卖!”
高阳脸上露出笑容,目光幽冷,“明日,大肆招工开始翻修府衙,并且,对外张贴出榜文,本官要举办一场盛大的赛龙舟活动!”
“拔得头筹者,可免除商税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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