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找了个日入5000的兼职,不用领证,不用洞房,只要和农村光棍举办一次婚礼,一天搞定,5000轻松入账。
再次醒来我被关在农村地窖里,闺蜜熟悉的声音响起,谢谢你赚的5000块,下辈子再还你吧~1.我是民俗学大三在校生,正在为下一篇论文内容犯愁。
这次的题目是研究自己感兴趣的方向,题目自拟,方向自定。
我在为空白的论文发愁,闺蜜却迷上了摄影,在数码博主的疯狂安利下,看中了一款高像素,高画质,百万摄影者追求的相机!
价格很亲民,一万块。
奈何闺蜜囊中羞涩,只能兼职赚取相机费用。
这个兼职只要走个仪式,随便拜个堂,几个小时就搞定,马上就能拿5000块。
赶个场子,参加两场就是一万块,相机明天就能到手。
你陪我一起去吧,我包来回车费行不行?
看着闺蜜祈求的模样,我犹豫两秒还是答应陪她一起去兼职。
小月看我答应,喜出望外,走到宿舍阳台联系小媒人。
这类型兼职,我偶然听小月提过几次。
在华北农村,有一种说法,说光棍入了祖坟,家族就会世世代代出光棍。
一些老光棍,为了能够在死后葬入祖坟,选择了假结婚,甚至因此催生了一个产业。
所谓假结婚,就是找一个专营一日婚的小媒人,介绍一个女子。
两个人不领证,只是在亲友的见证下,举办一个仪式。
这对文明社会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我对这些落后的习俗表示好奇,说不定可以拿来当下个课题的研究方向。
花5000块就为了取得进入祖坟的权利?
多么奇怪的民俗民风。
小月摆摆手对此司空见惯,偏远地方奇怪的习俗多着呢。
兼职联系好了,这次地点在我老家,谢谢你陪我一起去,我让我妈烤红薯给你吃。
大学开学时,小月说自己家在偏远的农村,家里特别穷。
但她平时吃穿完全看不出家境贫穷,护肤品衣服也都紧跟时尚,听说都是做兼职赚的。
我本来还对去偏远山区心生退意,听说是去同学家乡。
害怕的情绪马上抛到九霄云外。
开开心心地收拾行李,完全把这次陪伴好友兼职之旅,顺便考察课题当成游山玩水。
2.第二天一早,我向学校请假。
民俗民风专业学生,以实地考察名义外出再正常不过,老教授仔细品评我的课题内容痛快批了假条。
我和小月顺利踏上去偏远山区的长途之旅。
高铁换乘火车,再坐乡村大巴,全程48小时。
我累到全身发软,腿部水肿,头也昏昏沉沉的。
要不是小月一路上照顾我,又说说笑笑逗我开心,我可能半路就下车跑回学校。
终于在第三天的早上抵达小月的家。
小月的家乡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纯天然。
到处都是黑乌乌的树林,树林深处阴暗而寂静。
四周高大的树木都长的一个模样,又好像都不一样。
我意识到靠自己完全不能分辨方向,不免有些慌张。
好在还有小月陪着我。
我对农村的生活适应艰难,飞满蚊虫的旱厕,没有通电的砖瓦房,以及听不懂的方言都令人难以忍受。
我深深吸气,再三给自己打气。
都是为了课题研究,现在遭受的苦难都是来日成功之路的砖石。
小月蹲在院子里红薯窖井盖上和小媒人商议此次兼职细节。
小媒人是专做一日婚营生的,大媒人才是正经做男女婚嫁介绍的媒人。
小媒人是个脸圆圆的喜庆大婶,穿一个前襟双排扣的呢子大衣,两腮擦的雪白,嘴涂的红艳艳,很符合电视剧里农村苦情剧媒婆的特征。
我忍不住偷拍了几张小媒人[照片],考虑到小媒人的存在算是从人性方面深入分析一日婚习俗的佐证。
我啃着小月妈妈专为我做的农村地道烤红薯,亲眼目睹了第一场婚礼仪式。
仪式非常的粗陋简单,泥泞潮湿的村路上随意摆放着一张香案,案桌上竖着两根长短不一的粗制旧红烛。
小月头顶着一块脏兮兮的红布,被小媒人搀扶着。
和一个上了年纪的农村汉子在香案前磕头。
先拜天地,后拜高堂。
前方还有司仪模样的人在香案上插三根香,又在案桌下的铁盆里烧纸,嘴里不知念叨什么。
我抬高摄像机仔细记录婚礼步骤,仔细分辨也只能依稀听懂,似乎是在敬告地下的祖宗,子孙今天结婚,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地下祖宗可以安息之类的祷告词。
最后司仪模样的人打开族谱写上小月的名字,婚礼完成。
小月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向我展示这个钱来的多么容易。
你就是死心眼,白长一张漂亮脸蛋,要是也和我一样做兼职,对方肯定愿意出价更高。
我有一丝丝心动。
只是对着案桌磕几个头,5000块就是这么简单赚到手。
可是我来这是为了搜集课题资料,上午已经搜集了很多珍贵资料,论文核心论点我都想好了。
就从偏远地区教育受限,愚昧的认知导致老光棍们信奉鬼神之说,为了死后不会成为孤魂野鬼,也为了能顺理成章地在家族祖坟墓地里下葬……小月听我扯起论文内容马上打住,获得资料最好的方式就是亲身体验,你做这一次,不仅能赚钱,还可以从假新娘本人对一日婚习俗的看法来写嘛。
这个论点别出心裁,瞬间抓住了我的心。
但我仍旧持犹豫态度,最后要把名字写进陌生人的族谱里,这太奇怪了。
小月倒是满不在乎,写个名字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明天我们就回学校,山高皇帝远,谁管你在哪里签了个名。
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头,彻底拜倒在金钱和研究资料的双重buff下。
虽然隐隐觉得不太对。
但想到小月会一直陪着我,也算稍稍缓解了我心中的不安。
3.小月又去找小媒人商议兼职细节。
两人站的远远地盯着我,嘀嘀咕咕。
大概小月提到这次扮假新娘的人是我。
小媒人努力从圆脸上睁大自己两只绿豆小眼。
眼神晶亮亮的将我从头扫到脚,又在腰臀部位停留许久,最后转头继续和小月窃窃私语。
我被盯的有点紧张,刚想跟小月说这个兼职就不做了吧。
小月兴奋的跑过来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20张毛爷爷。
我就说你肯定受欢迎,对方愿意出一万,这是人家给的定金,你准备一下,今晚就拜堂。
我有点惊讶,啊?
假结婚这么随意的吗?
结婚日期随意,拜堂时间也这么随意?
小月将装钱的信封塞到我衣兜里,难道还敲锣打鼓,再算个吉日吉时吗?
农村老光棍那么多,愿意一日婚的假新娘可太少了,都是有货就立刻被订下,立马就拜堂。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我是拿普通婚礼流程来对标一日婚了。
但是把愿意一日婚的假新娘比做货物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小月妈妈见我收了钱,似乎很开心,听说我喜欢吃烤红薯,特意去地窖挑了几个大的烤给我吃。
傍晚时分,我盖上脏兮兮的红布,同样被小媒人搀扶着向村路上的香案磕头。
案桌上竖着的两根长短不一的粗制旧蜡烛再次被点燃,亮起惨悠悠的两团白光。
小月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端着我的摄像机站在一侧摄像,每分每秒都是我珍贵的研究资料。
这次和上午小月拜堂有点不同,对方不是上了年纪的农村汉子。
年纪不是很大,但似乎并不愿意拜堂,嘴也被堵着,一直发出呜呜的叫声。
我从脏兮兮的红布下偷瞄左手边,发现对方身上捆满了绳子,一脸狰狞的被几个男人强行按住磕在泥巴路上。
我有点害怕,下意识寻找闺蜜小月的方位。
小月站在我右手边,向我挤挤眼睛,示意我安心。
又给我理了理头上的红布,红布盖住了我的视线,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倒是叫我安心不少。
于是放松下来,继续磕头,先拜天地,再拜父母。
今有淑女,美丽大方,嫁冯家一子,入冯家族谱。
仪式结束。
我也咚的一声躺在了地上。
小月的脸不断的在我面前放大。
失去意识前,我听到她说:好闺蜜,谢谢你赚的一万块。
我能买的起那款高画质相机有你一份功劳,下辈子还做闺蜜哦~4.再次醒来时,四周黑漆漆的,我躺在一堆红薯里,绳子缠绕了全身。
身边没有香案,也没有小月的影子。
我下意识想喊救命,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嘴巴被布条狠狠勒住,布条在后脑勺位置打了结。
我用尽全力挣扎挪动,惊惧加上剧烈挣扎,后背被汗水全部湿透。
阴凉的晚风从后背吹来,吹到了骨子里的寒冷,让我生生打了个激灵。
同时我也意识到后背位置有洞。
我费力挪动身躯,扭动四肢,贴着满地的红薯艰难的转身。
是一个缝隙,有光透进来,窄窄的细缝只够我一只眼睛看向外面。
过了几分钟,我在黑暗中逐渐适应光源,惊恐的发现外面是熟悉的景色。
需要人工操作的压水井,苍蝇环绕的黑色粪桶以及熟悉的粉色高跟鞋。
果然没错,这是小月家的院子。
我在小月家储存红薯的地窖里。
粉色高跟鞋还是我陪小月逛商场的时候买的。
你没把地窖全封上吧。
这是小月的声音。
怪怪的口音这是小月妈妈的声音,放心吧,我晓得要留着缝,都入了族谱是老冯家的人了,她要是死了我哪里有钱再给你哥买个老婆。
买个老婆?
什么意思?
不是假结婚吗?
两人的对话再结合我当前被捆在地窖的情形,我隐约猜出了真相。
小月故意以课题研究的名义把我骗来山区,又用一日婚高薪兼职骗我假扮新娘入族谱。
我被闺蜜骗了,还被她卖给她哥哥做老婆。
我害怕的全身发抖,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我拼命挣扎,呜呜大叫,小月发现我醒了,蹲下身从缝隙里与我四目相对。
笑眯眯的向我扬了扬手里的信封,正是她之前塞我口袋里,装了20张毛爷爷的一日婚定金。
5.小月走之前假装不经意地踢了脚地窖的井盖。
那个本可以漏出一只眼睛的缝隙变得越加狭窄,透进来的光亮也弱了下去。
我瘫软在一堆红薯里。
惊恐的发现周围空气逐渐稀薄,我甚至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
那个孔是留给我的透气孔!
为了呼吸氧气,我不得不歪着脖子将脸紧紧的贴在窖井盖里侧,将鼻子凑到狭窄的缝隙边努力喘息。
这个姿势非常痛苦。
但更折磨人的是,小月家养的看家狗来来回回的在窖井盖上走动。
狭窄的地窖空间百倍放大看家狗踩在井盖上的咚咚响声。
每一次井盖响动,我都以为那丝透气孔会彻底消失。
稀薄的空气让我脑子越来越不清醒,我甚至看到了爸爸妈妈的身影,学校宿舍的铁架子床以及民俗课老教授催我交作业的脸旁。
大概我命不该绝,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我又活过了一天。
小月妈妈早起打开窖井盖拿红薯,意外发现我呼吸微弱。
嘲笑了几句城里人身体弱,还是松开了勒住我嘴部的布条,并且没有关上地窖的井盖。
农村一天的生活开始了,小月一大早急匆匆盖着红布出门,听她妈妈骂她百婚女。
看来小月确实在做一日婚的兼职。
偏远山区买媳妇必定是当地人口差异化,男多女少。
男性多到一定数量,大龄光棍就变多了,家境不好的大龄光棍娶不起媳妇,又买不起媳妇,就会孤独终老。
为了死后不会成为孤魂野鬼,也为了能顺理成章地在家族祖坟墓地里下葬,出现一日婚习俗也不奇怪。
早饭小月妈妈端来了烤红薯,即使肚子再饿,我也没敢吃。
小月妈妈朝我啐了一下,对我的不识抬举表示不屑。
中午时分,院子里来了个陌生女人,正好奇的向院子里探头探脑。
我猜不出她和小月一家的关系,但这对我来说仍然是一个机会。
我马上大喊:救命,救我,我是被骗来的,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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