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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吕臣 番外

三月青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陈子涉心中一沉。而此时,古庙的庙顶再次碎裂,缺口扩大,枯荣之狐那颗藏在迷雾中的脑袋耸动,正尝试从缺口中挤进来。“王贲不可能在镇压邪祟的石碑上开玩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时间太久,碑中剑的力量被消磨了?还是说……”陈子涉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第一句碑文上。“秦王政二十三年!”“碑上刻的是秦王政二十三年,而不是始皇帝二十三年!”“这代表王贲立碑之时,始皇帝还没有一统六国。”“所以王贲所指的后世秦人,是战国时期的秦国人,是关陇地区的老秦人,而非大一统后的秦朝之民。”“我非关陇人,而陈胜出生的阳城是魏国城邑,所以不论怎么算,我都不是秦人!”想通了这一点,陈子涉的脸色变得苍白。也就在此时,半边庙墙轰然坍塌,枯荣之狐终于闯入庙内。陈子涉心中一横,一手握...

主角:陈子涉吕臣   更新:2024-11-13 0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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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子涉吕臣的其他类型小说《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吕臣 番外》,由网络作家“三月青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子涉心中一沉。而此时,古庙的庙顶再次碎裂,缺口扩大,枯荣之狐那颗藏在迷雾中的脑袋耸动,正尝试从缺口中挤进来。“王贲不可能在镇压邪祟的石碑上开玩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时间太久,碑中剑的力量被消磨了?还是说……”陈子涉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第一句碑文上。“秦王政二十三年!”“碑上刻的是秦王政二十三年,而不是始皇帝二十三年!”“这代表王贲立碑之时,始皇帝还没有一统六国。”“所以王贲所指的后世秦人,是战国时期的秦国人,是关陇地区的老秦人,而非大一统后的秦朝之民。”“我非关陇人,而陈胜出生的阳城是魏国城邑,所以不论怎么算,我都不是秦人!”想通了这一点,陈子涉的脸色变得苍白。也就在此时,半边庙墙轰然坍塌,枯荣之狐终于闯入庙内。陈子涉心中一横,一手握...

《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吕臣 番外》精彩片段


陈子涉心中一沉。

而此时,古庙的庙顶再次碎裂,缺口扩大,枯荣之狐那颗藏在迷雾中的脑袋耸动,正尝试从缺口中挤进来。

“王贲不可能在镇压邪祟的石碑上开玩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时间太久,碑中剑的力量被消磨了?还是说……”

陈子涉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第一句碑文上。

“秦王政二十三年!”

“碑上刻的是秦王政二十三年,而不是始皇帝二十三年!”

“这代表王贲立碑之时,始皇帝还没有一统六国。”

“所以王贲所指的后世秦人,是战国时期的秦国人,是关陇地区的老秦人,而非大一统后的秦朝之民。”

“我非关陇人,而陈胜出生的阳城是魏国城邑,所以不论怎么算,我都不是秦人!”

想通了这一点,陈子涉的脸色变得苍白。

也就在此时,半边庙墙轰然坍塌,枯荣之狐终于闯入庙内。

陈子涉心中一横,一手握住黑水令,一手再次将鲜血涂于碑上。

“黑水台陈子涉,奉始皇帝命监查天下,今枯荣之狐复苏,请王将军剑出碑斩妖!”

陈子涉朗声高喝,而枯荣之狐已飞身扑来。

下一瞬,石碑之中忽然绽放出一抹凌厉的气息,竟将枯荣之狐震退出去。

“有用!”陈子涉目露精芒。

但见那石碑簌簌抖动,其内绽放出一道道夺目的赤光。

枯荣之狐低伏于地,迷雾中的脑袋高昂,发出尖锐刺耳的狐啼。

“竖子!王贲!”

紧接着石碑如沙般瓦解流淌,一柄通体赤红的剑器从碑中飞腾而出,赤红剑光纵横捭阖,斩向枯荣之狐。

枯荣之狐扭动身躯,首尾相连,腐败和生机不断轮转,生灭之间迸发出磅礴威能,要将王贲这一剑摧折。

然而这一切只是徒劳。

封印在此的只是枯荣之狐的一条尾巴,其余的身体部分仅是幻化而出,并不具备真实的力量。

它对付陈子涉时手拿把掐,但碰到王贲灌注毕生所学的一剑,就全然不敌了。

剑光如一挂红云垂落,斩在枯荣之狐的尾巴上。

仅一剑,狐尾便熊熊燃烧起来。

实火、内火、心火,以及另外五种陈子涉无法感知的火焰一同爆发,要将狐尾之中的生机强行镇压。

枯荣之狐悲啼不绝。

忽然,它尖啸一声,狐尾从身躯上脱落,大半截尾巴炸开,掀起狂乱的力量风暴。

八火奇术被短暂逼退,剩下的小半截狐尾之中,忽有一道白光射出,穿过八火奇术的间隙,直逼陈子涉。

这变化来得太快,陈子涉躲闪不及,白光击中陈子涉的胸膛,穿透衣物渗了进去。

在白光射出的同时,那小半截狐尾洞穿了地下空间的穹顶,如一道流光般破空而去。

赤红剑器紧随其后,炸开穹顶追去。

而陈子涉顾不上去管赤红剑器和狐尾的战斗,他一把扯开衣襟,看向胸膛。

只见白光击中之处,一个拳头大小繁杂玄奥的印记赫然呈现,印在了陈子涉的心口,随着他的心脏跳动微微起伏。

“这是什么东西!”

陈子涉又惊又骇,面对这种邪祟留下的东西,只怕稍有不慎,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冷汗从额上渗出,陈子涉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繁杂的印记。

印记没有任何异动,但陈子涉却深深皱起眉来。

他能感觉到,印记所覆盖处的胸膛似乎麻木了,没有任何的触感,就像是那里的血肉变成了一块枯木。

“该死!”

陈子涉暗骂一声,立刻转头向石碑看去。

石碑上记载了不少关于枯荣之狐的秘辛,其中就包括了这邪祟的各种诡异手段。

但他刚才急于寻找对付枯荣之狐的办法,并没有仔细去看,或许其中就有一鳞半爪的,关于这印记的线索。

让陈子涉失望的是,石碑已完全化作细碎的砂石,上面的文字一点也没留下来。

看着满地细砂,陈子涉心中不可避免地涌起一阵失望。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石碑瓦解而成的一堆砂砾之中,泛出一点金光。

他赶紧凑了过去,拨开一地的砂砾。

只见石碑之下埋着一个金色的盒子,这只盒子大约小臂般长短,厚不足一掌,表面光洁如镜。

陈子涉将盒子从砂砾中捡了起来,拍去面上的灰尘,仔细打量。

只见盒子底部,阴刻有几行文字。

第一行只有五个字。

“隐器,徐夫子。”

陈子涉脸上惊容骤现,他没想到,这石碑下埋着的竟是一件隐器。

从庄贾的话中,陈子涉不难分析出,隐器是这个时代,方士们趋之若鹜的宝物,也是方士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很多时候,恰当使用一件适合的隐器,能在战斗中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不过越强大的隐器,所附带的污染也越严重。

陈子涉试图从盒子上找到这件隐器所属的星垣,以此作为依据,判断这件隐器的强弱,但并没有看到相关的文字。

他旋即想到,紫微、太微、天市三垣,是始皇帝大一统后才定下的。

而这件隐器,在大一统前就被埋入碑下,所以盒底文字没有记载相关内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陈子涉接着向下看去。

这金盒底部的文字同样是王贲所留。

王贲留言称。

他将这件隐器埋在石碑下,是为了借用隐器的力量,加持封印枯荣之狐的八枚图纹,以免图纹的力量在时间中衰退。

而这件名为“徐夫子”的隐器非常独特。

它的外形是一卷竹简,打开竹简会发现,其中空空荡荡了无一字。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竹简上会间歇性地出现一些字句,这些字句或许是毫无意义,或许是对未来的某种预示,又或许是一些人生建议。

最重要的是,它具有一定的活性,热衷于与人交流,并以徐夫子自称。


庄贾送出右肩,硬接下了剩余的三分拳力,接着他身子一矮,从陈子涉身下滚了出去,起身反手又是连绵火焰抛出。

陈子涉一步退入金光大网之中,锁链般的金光交缠,挡住一团团火焰。

同时他暗运登真隐诀,体内之炁飞速运转,一遍遍冲刷经络,消除身体存在的异状。

“是内火。”

随着炁体流转,陈子涉很快探明了自身状态。

他并非中毒,也不是遭到疾病入侵,而是被庄贾催发了体内内火。

人体内火旺盛,阴阳失衡,会引发一系列病症,也就是民间俗称的“上火”。

像喉咙肿痛、牙龈发炎等,都是上火的普遍症状。

“伤害一般,但很恶心。”

陈子涉在心里,对庄贾催动内火的手段进行了评价。

在陈子涉以炁压制内火时,庄贾没有继续对他出手,而是飞速攀上最近的一根石柱,向着石柱上端的图纹爬去。

他的身体素质大幅提升,很快爬到图纹边,将胸膛紧紧贴在图纹上。

悬空的纯白河流再次翻涌起来,又一道缠绕其上的赤光被纯白河流挣断。

地下空间震荡,碎裂的点点赤光如流霞倒卷,退向石柱上的图纹。

庄贾眼中溢满喜色,他相信只要自己获得这道图纹,掌握第三种方术,就一定能以碾压的姿态击败陈胜。

然赤光尚在空中,一道人影已冲天而起,先一步将其截下。

只见陈子涉身缠缚妖符的金光锁链,借着符箓的力量腾空,挡在庄贾和赤光之间。

“陈胜!”

庄贾目眦俱裂,他没想到陈子涉这么快就压制了体内躁动的内火,甚至还有余力与他争夺赤光。

庄贾再次催发内火,但陈子涉体内之炁如同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断地冲刷四肢百骸,将一切异常尽数压制。

见内火未能奏效,庄贾又挥洒出大团火焰,如华盖般层层叠叠,带着炽热的气息,兜头罩向陈子涉。

此时赤光已经映照在陈子涉掌中。

陈子涉心有所感,此时他若是为了躲开火焰而避让,赤光必定会脱离他的掌心,飞向石柱,最终落入庄贾手中。

想到这里,他一动不动,任由火焰笼罩。

谷衣绽放出洁白的光芒,被火焰烧的嗤嗤作响,却始终将火焰阻隔在外。

赤光在陈子涉掌心流转,徐徐化作一道图纹,印在他的掌心。

随即,陈子涉察觉到一股奇异力量从掌心渗透入体内,向着他身体各处蔓延。

“这是……心火。”

刹那间,陈子涉已经明白了这道图纹所代表的力量。

庄贾获得的两枚图纹,分别是实火和内火,而这枚图纹蕴含的是心火的力量。

所谓心火,指的是情绪之火,譬如欲火、怒火、妒火等。

这枚图纹正是能引动心火,将目标的某种情绪极度放大,让其情绪失控、崩溃,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同时陈子涉也察觉到,图纹中所蕴含的力量是有限的,它并不能算作一种方术,反而更像是一种特殊的符箓。

与符箓不同的是,图纹中蕴藏的力量庞大,经得起多次消耗。

“看来庄贾并非真正成为方士,只是他眼皮子浅,将图纹力量当成了自己的力量。”

就在陈子涉洞悉图纹本质时,庄贾已按捺不住,他从石柱上弹起,飞扑向陈子涉,张开嘴巴露出满嘴獠牙。

陈子涉一掐印诀,缚妖符的金光散去。

他从空中落下,印着图纹的右手抬起,对准庄贾一按。

倏忽间,他眼中庄贾的样貌发生变化,在他眼中,庄贾不再是一条长满黑毛,人头犬身的怪物,而是变成了不同颜色的聚合体。

一条条散发着红色、黑色、蓝色等不同色彩的线条,交缠组成了他的身体。

陈子涉心中顿生明悟,这些线条代表的是庄贾的情绪。

如红色之于愤怒、黑色之于恐惧、蓝色之于忧愁……

陈子涉伸出手指,对着其中的黑线遥遥一拨,线条上的黑色光芒顿时喧腾,如同火焰一般熊熊燃起。

伴随着黑色占据主导,飞扑来的庄贾,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他心中翻涌起莫大的恐惧,似乎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不可见底的深渊。

庄贾哀嚎一声从空中跌落,如一条断脊之犬般,连滚带爬远离陈子涉,蜷缩在一根石柱后瑟瑟发抖。

但陈子涉催动心火后,眼中所见已全然不同。

不论庄贾躲在哪里,他身上那一根根代表不同情绪的线条,都无法被掩体遮盖,反而格外醒目。

陈子涉再次拨动黑线。

火焰般的黑色光芒再次浓厚了几分,宛如一片黑幕覆盖了庄贾的身体,将其它颜色线条都被黑线压制。

庄贾仿佛变成了一团黑色线条揉成的生物,其余情绪彻底消失。

至此,陈子涉收敛心火的力量,视野恢复如常。

只见庄贾已经从躲藏的石柱后摔了出来,身体歪倒,如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他的眼睛死死瞪着,瞳孔放大,嘴边涎液滴落,下体弥漫出黄褐色的液体,整个人在一阵抽搐后再没了动静。

他竟是已经死了,因极致的恐惧而死。

陈子涉走到庄贾的尸体边,确定庄贾已经彻底死去,后患解除。

接着陈子涉片刻不做停留,向着暗渠通往这片地下通道的连接口奔去。

这片地下空间古怪诡谲,尤其是中央位置的古庙和狐狸雕塑,昭示着这里与那狐狸邪祟有很深的关联。

这样的不祥之地,陈子涉一刻也不想多待。

但事与愿违,就在他即将奔入暗渠时,整个地底再次震荡起来。

一块块巨石从天而落,砸在陈子涉面前,将他与暗渠入口隔绝。

陈子涉骇然回头。

只见悬于半空的纯白河流正剧烈挣扎。

失去了三道赤光的纠缠,它的力量得到部分释放,竟在无人相助的情况下,自行挣断了第四道赤光。

接着是第五道、第六道。

漫天皆是如星火一般碎散的赤光,地下空间仿佛陷入了一场大地震。

“不好,那东西要破封而出了!”


庄贾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此前对于方士的憎恶一扫而空。

他恨的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方士,而是恨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不是他。

纯白河流摇曳出一阵波动,层层叠叠的私语声又繁密了几分。

庄贾从这层叠的声音中,聆听到了河流最深处,那尊立于浓雾中的“神祇”,所给予的教导和指引。

“获得一枚图纹,仅相当于星官中,排位最末的七品少辅。”

“而获得八枚图纹烙印,我的实力将不弱于五品少卫。”

“一旦我将八枚图纹彻底炼化,我的实力甚至能比肩上三品的方士!”

星官七品,其中紫微独列一档,唯有当初赴咸阳觐见始皇帝的几位大方士,才被始皇帝封为这一品阶。

另外六品,则分为上三品和少三品。

上三品是二品上枢、三品上宰、四品上弼。

少三品是五品少卫、六品少丞、七品少辅。

上三品都是方士中的名宿、坐镇一方的强者,各个都称得上是方士里的中流砥柱,拥有赫赫威名。

而少三品的方士则是方士中的基石,数量是上三品的数十上百倍。

庄贾曾经的雇主,也就是他的亲叔叔,便是一位曾被封为五品少卫的方士,所以庄贾对这些自然了如指掌。

“上三品!我竟能比那老不死的更强!”

庄贾的眼中流淌出炽烈的欲望,他立刻四肢齐用,迅速爬上了第二根石柱。

他的动作极快,不过数个呼吸,就来到了图纹纹刻处。

庄贾将左前爪抬起,覆在图纹上。

纯白河流荡漾,河流深处响起若有若无的笑声。

下一刻,纯白河流疯狂扭动起来,宛如一条狂躁的,想要挣脱束缚的触手。

片刻后,地下空间一阵颤动,一道纠缠在纯白河流上的赤光果然被其挣断,赤光黯淡,向着石柱上的图纹收缩。

庄贾的爪子覆盖在图纹上,截住了那道赤光。

赤光在庄贾的左前爪上流转,最终印刻成一个图纹,留在了他的爪子上。

同时,石柱上的图纹彻底黯淡,连带着纹刻之处的石皮,一同化作了细碎的粉末,从石柱上散落下来。

感受到体内再次暴涨的力量,庄贾忍不住一阵长啸。

这种感觉太畅快了,将他之前十数年的憋闷一扫而空,让他膨胀起无穷自信。

庄贾四肢同时发力,弹向距离最近的另一根石柱。

可他身体尚在半空,就听一阵破空之响传来,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砸中脊背,将他从空中击落。

摔在地上的庄贾怒而抬头,就见一只脚迅速占据了他的视野,踏在了他的脸上。

庄贾翻滚出去,鼻梁被踹断,鲜血涂了满脸。

陈子涉飘然落地,谷衣散发出的白光笼罩周身,他的右手指尖夹着一张符箓,正散发出淡淡金光。

环顾一圈,当看到这地下空间中央的古庙和狐狸雕塑时,陈子涉目光不由一凝,面色阴沉了下来。

但还不等他细细观察,庄贾已甩去脸上血污,勃然怒吼:“陈胜,你在找死!”

随着话音落下,庄贾两只前爪上的图纹同时亮起,赤色的光华如绸带般飘起,绕上了庄贾的前肢。

他右手挥动,一团火焰凭空燃起,扑向陈子涉。

陈子涉双眼微微眯起:“方术?”

他没想到,仅是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让庄贾掌握了一种方术。

但震惊只是一瞬间,对于这团火焰,陈子涉非但没有闪避,反而一拳迎了上去。

只听“嗤——”的一声,炽热的火焰竟被陈子涉一拳击灭。

谷衣微微荡漾,白色的护体之气略有暗弱。

陈子涉攥了攥拳,刚刚简单的交手,他已经试探出了庄贾方术的强弱。

“强度一般啊。”

低语一声,陈子涉左右手中各出现一张符箓。

他屈指一弹,两张符箓飙射出去,蜿蜒的雷电迸发,对着庄贾当头劈下。

庄贾从原地弹起,眨眼间已经飞窜到一丈开外,轻而易举避开了劈落的雷电。

而这时,另一张符箓也被催动。

一道道金光从符箓之中蔓延而出,如同锁链垂落,要将庄贾束缚。

庄贾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像是一道黑色闪电,在金光间游走,转眼间从道道金光的合围之中突破出来。

他右手一推,数团火焰凭空飞出,前后相连击中符箓。

符箓被瞬间点燃,烧成灰烬。

“身体素质倒是提升了不少。”陈子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评估:“速度快了一倍有余,不知道其他方面怎么样。”

心中大约有数后,陈子涉一抖衣袖,手中再次出现三张符箓。

他脚下一踏,如离弦之箭奔射出去。

三张缚妖符同时抛出催动。

金光弥散间,一道道金色锁链垂落,相互交缠在一起,形成一张金色的大网罩下。

庄贾右手挥舞,大片火焰再次出现。

可还不等火焰飞出,一只笼罩着白色护体之气的拳头已经破开火团,在庄贾的视野中迅速放大,直击面门。

庄贾两只前爪交叠在一起拍出,和陈子涉硬生生对了一掌。

“砰”的一声闷响,庄贾倒飞出去,在地上滑行了数丈才堪堪止住。

缚妖符金光交织如网,当头盖下,眼看要将庄贾束缚。

庄贾忽然身体弹动,如同一只大跳蚤,在地下空间内奔走跳跃,间不容发地从金光大网的缝隙中钻出。

陈子涉如何能放任他逃跑。

庄贾甫一脱离金光大网,陈子涉已拦在他必经之处,双拳同时挥出,重重砸来。

这一下来得极快,庄贾完全无法躲闪。

一旦这一击建功,庄贾势必会被重新打入金光大网笼罩的范畴,彻底被缚妖符束缚。

千钧一发之际,庄贾左爪上的图纹闪烁。

刹那间,陈子涉只觉喉咙又痛又痒,止不住想要咳嗽,牙龈迅速肿胀,丝丝缕缕的鲜血从口中溢出。

不仅如此,他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昏沉,头晕目眩,腰腿酸麻。

一瞬间,他像是身患重病,整个人摇摇欲坠,拳上的力道也因此泄了七分。


四十个钱?倒也不算多。

陈子涉正要答应下来,魏氏却忽然开口:“二十个。”

许二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像是没听清,大声道:“什么?这位娘子说什么?”

魏氏毫不退让:“你休要框我们,这院子尚不足二亩,不过两间房,怎的就要四十个半两钱了?”

许二扯着嗓子道:“这位娘子怕是不知道,近日县城的外乡人不少,要赁屋子的也不少,这价格自然要高些。”

魏氏却不接他的话,反而指着隔壁小院说:“你方才说,隔壁也是你的。”

“我刚在外头看过了,那院子大些,赁给我们姊弟正合适。”

“两间拢共五十个钱如何?你若不赁予我们,我们便找旁人了。”

陈子涉有些诧异地看着魏氏,没想到这女人一旦谈及钱财,竟有如此大的变化,和之前沉默寡言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过转念再想,她都敢到那些死状诡异的马匪身上搜钱,这样做倒也合情合理。

魏氏和许二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每月六十个钱的价格将两间院子赁下。

眼看着那驵侩收了钱,嘴里一边嘟囔着“亏大了”、“好一桩赔本买卖”之类的话,一边悻悻离去。

陈子涉不由摇头感慨,对魏氏道:“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时候。”

而魏氏又恢复了木然的神情,低着头对陈子涉微微屈膝:“恩人,我们就住隔壁,有用得上我们的您随时吩咐,我们告退。”

说着,她拉起正不断跳起,想摘树头桑葚的阿梁,默默走出院子。

待魏氏姐弟离开后,陈子涉将院子稍作收拾,打了井水洒扫一番。

然后他请出徐夫子,执弟子礼对它揖了又揖,又随口念了首千古名篇,把这竹简小老头儿哄得服服帖帖。

接着,陈子涉给自己补充了几张符箓。

最后,他从怀里取出了几块从大泽乡带出来的干粮果腹,勉强糊弄了一餐。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然擦黑。

陈子涉看着天色稍作估算:“距离人定大约还有一个半时辰,不知道徐夫子所说的‘不定’,到底是指什么。”

或许是因为“人定不定”这四个字,陈子涉心里总有些发慌,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他徐徐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转头走进卧房,盘膝坐于床榻之上,开始了登真隐诀的修行。

不知不觉间,明月东升,徘徊斗牛。

“邦邦邦……”

随着街道上更夫的一声声梆子打响,人定悄然来临。

陈子涉缓缓睁开双眼。

经过这一个半时辰的修炼,他将自身状态调整到了最佳,奔走一天的疲惫也一扫而空,整个人神采奕奕。

“我倒看看,是哪一路牛鬼蛇神要来找我的麻烦。”

如水般的银白月光照入房内,被窗格筛成一个个细小方块,月色缓缓偏移中,时间也在悄然流淌。

陈子涉屏息凝神,只听到窗外蝉鸣和蚊虫飞舞声不断,却始终没有察觉到半点异常。

很快,大半个时辰流淌而过。

陈子涉心中不禁狐疑:“这人定都快过去了,为什么还没有异常发生?难道徐夫子那句‘人定不定’只是无意义的话语?”

王贲在金盒底部的留言写着,竹简上浮现的话语,可能是一些切实性的建议,可能是对未来的预言,但也可能是无意义的话语。

“不是吧,让我紧张了这么久?”

陈子涉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荒谬的感觉,大脑也从紧绷的状态中舒缓下来,渐趋松弛。


拔除了附体邪祟,徐异身上的异变迅速消退。

但因异变造成的伤害,并没有随之消失。

他的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溃烂血斑,腹部和背部豁开四个狰狞可怖的大洞,脖子上的伤痕彻底裂开,鲜血哗啦啦流淌。

这还不包括他四肢肌肉的损伤和断裂的筋骨,以及体内各种内伤。

这样恐怖的伤势,换个人只怕当场就去世了,可徐异竟还直挺挺站着!

陈子涉瞠目结舌,喃喃道:“到底谁才是怪物啊……”

徐异怒吼:“陈胜,你在等什么?还不快召来雷电轰杀此獠!”

陈子涉当即回过神来,手里最后一张雷光符挥出。

雷光闪烁交错,至刚至阳的力量落在狐狸虚影上,将它打碎成一缕幽绿雾气,须臾消散在风雨之中。

陈子涉如释重负,手中的符箓化作焦炭从指缝间洒落。

徐异重新看向陈子涉,目光之中带着审视:“陈胜,没想到你竟是方士。”

陈子涉心中一凛,想到昨夜吕臣说的,二世皇帝搜捕天下方士,一旦抓到便是杀无赦的事情。

他紧了紧手里的铁剑,正视徐异:“不错,县尉是要杀我吗?”

谁知徐异却笑了笑,右手伸进破破烂烂的甲胄里,从怀里取出一个黑漆漆的物件,向陈子涉丢了过来。

陈子涉没有去接,谨慎后退两步。

那东西似乎是个木牌子,它落在地上,斜插进淤泥里,看起来一点也不显眼。

丢出这块木牌后,徐异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全身痉挛,瞬间陷入垂死状态。

陈子涉依然不为所动:“县尉这是什么意思?”

徐异捂着脖子上不停淌血的伤口,艰难开口:“陈胜,你听我说,我的真实身份是大秦黑水台的密探,受辖于上卿蒙毅。”

他似乎怕陈子涉听不明白,又解释道:“始皇帝陛下曾从军中,遴选有能者,散布于天下郡县,监察各地官吏,是为黑水台。”

“但觊觎皇帝权柄的,不止六国余孽,还有藏在暗地的魑魅魍魉。”

“所以黑水台的另一个隐秘使命,是掌控天下诡事,以防这些妖孽邪祟,颠覆我秦人江山。”

说到这里,他大口大口喘起气来,声音仿佛一只漏了气的破风箱。

陈子涉冷眼问:“县尉说的这些,与我何干?”

徐异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陈胜,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早该死了,之所以还留着口气,就是因为借助了黑水令的力量。”

“黑水令?”

陈子涉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块木牌上。

这就是徐异所说的“黑水令”,想必是黑水台密探的身份凭证。

“当年始皇帝陛下,为确保黑水台密探彼此联络的及时性和隐秘性,遂令方士铸造了黑水令。”

“每一块黑水令中,都蕴藏了超然力量,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我快死了,我想把这块令牌送给你,让你接替我,成为黑水台密探。”

徐异的声音已经格外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断了气去。

陈子涉漠然道:“徐县尉,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徐异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断断续续道:“陈胜……你以为你已经……彻底摆脱掉那邪祟了吗?”

“方才我们面对的……不过是它的一缕意志罢了……它不会放过你的。”

“你只能……只能加入黑水台,否则你……必死无疑……”

陈子涉很清楚徐异并非危言耸听,那狐狸邪祟没这么好对付。

但他始终觉得,徐异的目的并不单纯。

陈子涉又问:“如你所言,黑水令可以让密探彼此联络,你完全可以找其他密探求助,或将此地的情况报于黑水台上峰。”

“这样不仅有人对付那邪祟,也可以收回这枚黑水令。”

“但你为什么要把它交给我?”

徐异却没有再回答陈子涉的问题,他箕坐在地上,脑袋歪斜,已经没了气息。

陈子涉皱了皱眉,回头向古庙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座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古庙,也在不知何时消失了,它原本存在的地方只剩孤零零一尊狐狸石雕。

石雕如人一般站立,看着陈子涉的方向笑得诡谲,石雕处传来似有似无的声音。

“陈胜,你跑不掉的……”

“你跑不掉的……”

陈子涉大步走了过去,一剑劈下:“就你话多!”

“锵——”

石雕应声裂成两半,似有似无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子涉回到徐异尸体旁等候片刻,确定徐异彻底死透之后,才捡起泥水中的黑水令。

黑水令的触感奇特,入手略有寒意,材质似金非金,似木非木。

这令牌通体漆黑,正面刻着一个“水”字,背面光滑平整。

“秦朝尚水德,水德尚黑,这黑水台、黑水令之名,应该就是由此而来。”

陈子涉摩挲着手里的令牌,慢慢梳理只鳞片爪的线索:

“按照徐异死前的说法,这天下间分布着各种妖诡邪祟和隐秘存在,觊觎着秦朝的大一统江山。”

“我所遇到的狐狸邪祟就是其中之一,它想鼓动或操控陈胜造反,而自己隐藏在幕后,坐收渔利。”

“但为什么一定是陈胜?相比于我,吴广和吕臣的造反意向显然更强烈,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死磕?”

陈子涉的手指在黑水令上轻轻敲动。

“刚刚那狐狸脑袋提过‘归易’和‘倛’两个词,难道与此有关。”

“若是如此,徐异让我接手黑水令,或许也是因为‘归易’和‘倛’这两个身份。”

“姑且先将这二者理解为某种身份吧……”

揉了揉眉心,陈子涉只觉得一团看不见的迷雾笼罩着自己。

“另外,徐异似乎对于我是‘方士’这一点并不在意,这也很奇怪。”

“莫非黑水台对方士的态度并非赶尽杀绝,而是中立或较为亲善?毕竟黑水令就是方士铸造。”

“不!捕杀方士是二世皇帝的旨意,黑水台是官方组织效命于皇帝,我不能因为徐异并不明朗的态度,就对黑水台抱有幻想。”

“我没有任何退路,只有逃离大泽乡!但黑水令可以先留着,或许还有别的用途。”

坚定想法后,陈子涉收起黑水令,向远离大泽乡的方向奔去。

雨水滂沱,树林阴翳。

陈子涉在其中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才终于听到前方远远传来嘈杂的人声。

“终于逃出来了!”

陈子涉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而当林木渐稀,人声近在耳畔,不远处的景象在雨幕中慢慢勾勒出时,陈子涉却骤然停下。

他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一道声音响起:

“嘿,陈胜,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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