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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请自重柏曌子王土旺 番外

胖头肥咸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前前后后跑了一下午,王土旺终于从巡检司衙门将满身污垢的铁牛舅舅捞了出来。起初,这个汉子见到自己还一脸难以置信。可当他得知铁牛为了救自己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时,这个七尺汉子沉默了。巷子口,当他老远看见鼻青脸肿的铁牛穿着不合身的衣物,闷不吭声的坐在王土旺小院门槛上,浑身上下散发着无助与迷茫时,这个男人再忍不住鼻头一酸,竟滚下两行热泪来。都赖自己狂悖,无端端得罪了码头的那起子混账,叫俺家外甥平白跟着俺吃了大苦头。一个九尺壮汉,就算在军中,也能混的不赖,却跟着自己每日在那码头苦哈哈搬货,想到这里,铁牛舅舅臊的无脸见人,只觉无比愧对自己那死去的姐姐和姐夫。羞愧之际,王土旺巷口的铁牛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巷子口。下一刻,铁牛牛眼瞪大,连滚带爬的...

主角:柏曌子王土旺   更新:2024-11-14 12: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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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柏曌子王土旺的现代都市小说《夫人请自重柏曌子王土旺 番外》,由网络作家“胖头肥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前后后跑了一下午,王土旺终于从巡检司衙门将满身污垢的铁牛舅舅捞了出来。起初,这个汉子见到自己还一脸难以置信。可当他得知铁牛为了救自己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时,这个七尺汉子沉默了。巷子口,当他老远看见鼻青脸肿的铁牛穿着不合身的衣物,闷不吭声的坐在王土旺小院门槛上,浑身上下散发着无助与迷茫时,这个男人再忍不住鼻头一酸,竟滚下两行热泪来。都赖自己狂悖,无端端得罪了码头的那起子混账,叫俺家外甥平白跟着俺吃了大苦头。一个九尺壮汉,就算在军中,也能混的不赖,却跟着自己每日在那码头苦哈哈搬货,想到这里,铁牛舅舅臊的无脸见人,只觉无比愧对自己那死去的姐姐和姐夫。羞愧之际,王土旺巷口的铁牛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巷子口。下一刻,铁牛牛眼瞪大,连滚带爬的...

《夫人请自重柏曌子王土旺 番外》精彩片段


前前后后跑了一下午,王土旺终于从巡检司衙门将满身污垢的铁牛舅舅捞了出来。

起初,这个汉子见到自己还一脸难以置信。

可当他得知铁牛为了救自己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时,这个七尺汉子沉默了。

巷子口,当他老远看见鼻青脸肿的铁牛穿着不合身的衣物,闷不吭声的坐在王土旺小院门槛上,浑身上下散发着无助与迷茫时,这个男人再忍不住鼻头一酸,竟滚下两行热泪来。

都赖自己狂悖,无端端得罪了码头的那起子混账,叫俺家外甥平白跟着俺吃了大苦头。

一个九尺壮汉,就算在军中,也能混的不赖,却跟着自己每日在那码头苦哈哈搬货,想到这里,铁牛舅舅臊的无脸见人,只觉无比愧对自己那死去的姐姐和姐夫。

羞愧之际,王土旺巷口的铁牛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巷子口。

下一刻,铁牛牛眼瞪大,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冲向巷子口。

“老舅!”

一声大吼,铁牛如一阵黑风般冲到近前,一把拉住老舅手臂。

不怪他如此激动开心,铁牛出生时没了老娘,十三四岁时老父亲也撒手去了,他老舅不嫌他吃得多,待他如亲生儿子般照顾;

见老舅平安回来,怎能不欣喜若狂。

“老舅,狱中那帮狗厮可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俺进入的日头短,除了挨了几个老混,没遭甚欺辱。”

“那就好,那就好。”

见两人拉手叙事,王土旺也不多说什么,招呼二人向家里走去。

见状,铁牛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

“哥哥,俺...要不先送俺老舅回家?”

“就这般回去?”王土旺瞥了眼铁牛身旁邋遢无比的舅舅。

“穿着囚服,浑身邋遢,这般回去怎好叫妻儿放心。

莫要多言,去某家简单洗漱,换身干净衣物,再吃些米面垫垫肚子,自归家去。”

听到这话,铁牛舅舅低头瞥了眼自己身上馊臭的囚服,想着这样也好,起码不会吓着老婆孩子,刚想答应,忽然瞧见铁牛脸上的为难,遂闭口不言。

一旁,铁牛低垂着脑袋,眼神左右乱瞟,一言不发。

见他这副扭捏模样,王土旺眉头一皱,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威严。

“铁牛,某将你看做自家兄弟,何故做这般扭捏小女儿姿态,有话直说!”

见哥哥薄怒,铁牛顿时虚了,连连摆手道:

“哥哥,嫂嫂在家,俺和俺舅去了,实是不方便啊!”

听到这话,王土旺心中疑惑顿解;

我道这小子为啥蹲在门口等待?原来是察觉到了内屋那厮女贼。

“竟甚瞎想,那是某...某在百花楼找的勾栏女。”

“原来不是嫂嫂!”铁牛拍了拍胸口,脸上别扭竟奇迹般的消失了。

“老舅,走,去俺哥哥家拾掇拾掇,莫吓了舅娘表弟。”

知晓不是嫂子,铁牛态度顿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变化,竟如同主人般热情的拉着自家老舅往院子里走。

给柏曌子脑袋上安了个勾栏女的头衔,铁牛舅甥两人没了顾忌,跟着王土旺归家而去。

小院里,铁牛忙前忙后给他舅舅打水烧水,待他舅舅去洗漱了,他这才轻手轻脚的凑到王土旺身前。

“哥哥,俺...俺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一旁,王土旺坐在石锁上,边往铁炉里加柴,边扭头看向搓着大手,局促不安的铁牛。

“可是要银子?”

一听这话,铁牛大脸顿时黑的透红。

“额...这...嗯...是...是了!”

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铁牛这才重重点头。

“俺想借点钱,让舅舅一家回老家去。”

“凡是不要一拍脑袋就做决定,某问你,可与老舅商量过了?”

“商量过了!”铁牛连连点头。

“这事儿还是老舅予俺言说的,他说他想带着一家子去老家,还问俺回不回去。”

“你怎说?”王土旺盯着炉火,平淡问道。

“俺自是不回去!哥哥救了俺舅,若是俺一走了之,成了甚没心的烂货。”

说到这里,蹲在一旁的铁牛嘿嘿一笑,接着道:

“再说了,俺也不想回码头那腌臜地界了。

哥哥是个有能为的,俺以后都想跟着哥哥混!

所以,俺就想问哥哥赊点银子,好叫俺舅舅一家能在老家站得住脚。”

说罢,铁牛一脸期待看着王土旺。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忠厚小弟上赶着投靠,那还有甚好犹豫的呢?!

“老舅老家在哪?”

“兰考县。”

“远倒不远,只是京畿三辅的土地价格可不便宜。

这样罢,某予你一百两,可中?”

“多了多了,哥哥给这般多,岂不是害了老舅。”

“无妨,此事只你我老舅三人知晓,而叮嘱好老舅,让他财不可露白,守好即可。”

“那也不中,哥哥,实在是多了。”

不怪铁牛连连拒绝,只是一百两银子对于平头老百姓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按照中京的购买力来算,一吊钱或者说一贯钱,可买精米一石,糙米三石,而一两银子大概等同于三吊钱;

这一百两银子,省着点用,都够铁牛老舅一家十多年的吃穿用度了。

放王土旺前世,都差不多二三十万了。

“哥哥,太多了,十两差不多舅舅一家吃喝嚼用,俺们老家有地,土里刨口吃的没甚问题。”

火炉旁,王土旺只是摇头。

“土里刨食,尔想的简单,劳役、农税、户税,哪个不要命?!

铁牛若是信某,劝你舅舅回老家后早些把家里田卖出些,北边辽人年年扣关,西夏也不安分,吐蕃已经三年没纳贡了,外加江南道方腊闹得更是厉害,这二年不显,待过了这二年,你且看吧!”

王土旺的话铁牛自是确信无疑,只是他没甚见识,妥妥的土老帽一枚,实在没法把打仗和舅舅家的地联系起来;

他是个直肠子,再加上格外信任自家哥哥,索性也没藏着掖着。

“哥哥,这打仗合该那些朝廷的大老爷头痛,与俺舅舅家的田又和干系?”

面对这个问题,王土旺也不嫌烦,待给药罐中续上了水,耐心的于他细细道来。

“你且看,辽人叩边,若你为将士,戍守边关,可要吃穿嚼用俸禄?”

“那是自然,当兵吃饷是老天爷定下的规矩。”

“那边关战乱一起,可要增兵?”

“应该要吧。”

“增兵就意味着更多的军饷,且边关安危重于泰山,就算朝中那起子大腚贼敢克扣军饷,也万万不敢短了嚼用。

那你再想想,这些嚼用从哪儿来呢?”

面对王土旺的问题,铁牛坐在火炉旁,茫然的挠着头皮。

他哪知道这些钱从哪儿来!

不仅他不知道,大乾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知道。

这种在现代人看起来格外简单的道理,就连街边大爷都能随口侃几句的逻辑关系,他还真就不知道。

瞧着铁牛这般抓耳挠腮的模样,王土旺不仅没嫌弃,心中反而感慨颇多。

古人不启民智,非愚钝也,实乃眼见所限。

今人得互联网,不出门即可阅万事万物,虽懂得道理多了,但真正能铭记于心的,又有多少?

那插队之后公然叫骂的人,何尝不懂插队是错误的?!

她当然懂,否则也不会恼羞成怒,面红耳赤。

古人所知甚少,故一个道理牢牢记在心中,记一辈子,这才有舍生取义的豪气,才有散尽家财的慷慨;

“铁牛,你且记好!

这天下之财,本就取之于民,无论打仗也好,赈灾也罢,苦的都是老百姓。

若边关战事一起,压在老百姓头上的赋税、徭役跟着就涨;

故种多土地,对尔舅舅一家生计也无甚帮助,且拿着钱,种二里薄地,关门过好自家日子便可。”

话音落下,土哥身后忽有声音传来,原是那铁牛舅舅早已洗好,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听了多久。

“王公叮嘱,老小儿记下了。”铁牛舅舅双手抱拳,一脸感恩的对着王土旺重重鞠了一躬。

闻言,王土旺头都没回,自顾自的扇着扇子。

“公,某当不起,尔若听进去了某说的话,拿着银子归家去,日后好生教导铁牛表弟。

这世道,对读书人的苛求,总归是少点的。”

“老小儿谨记王公教诲。”


骂的一众泼皮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眼瞅着一个个头都要缩到裤裆里,王土旺这才黑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

“都滚蛋,平白污了老子的眼,记好了,往后每日卯时点卯,谁来迟了,便不用再来了!”

就在王土旺带着泼皮无赖一阵臭骂的时候,身后,四个小无赖也在小声讨论着。

“土哥真真是变了,以前不觉,现在愈发了不得了,只是这般辱骂下头兄弟们,怕兄弟们心有怨念啊!”

“呵~”一声嗤笑,瘦猴斜眼瞅着说这话的石板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见他这副模样,惯欺负瘦猴的石板儿顿时怒了,挤开两人之间王二,凑到瘦猴近前,压低声音怒斥道:

“好你个瘦猴,这般瞧我作甚!讨打不成?”

面对威胁,瘦猴端是没像从前那般怂,斜眼冷视石板儿。

“俺瞧你不识数,怎滴!哥哥当面,就要动手?

从前哥哥与俺们一道,哪哪亏着你们了,就算被那陈录为难,也是好言好语先劝着尔等,再谋出路,此番骂尔等两句骂不得?

俺知道!尔等把哥哥好意当成该着你们的了!

现在哥哥为押捕,自要与那陈录斗上一斗,尔等这般不识数,在家拿大也就罢了,若是在外头拿大,叫哥哥面儿往哪放?怎滴办事!

哥哥常言,为上者,不怕坏,就怕蠢!仁者驱之以义,恶者驱之以利,蠢货一棍攮死!

某不似尔等,有勇力可凭!某若无哥哥提携,撑破了天不过一低贱泼皮无赖儿,尔等若再说这起子不识数的话,休怪某拼的头破血流,也要让你脑袋清醒清醒!”

面对这般言语,石板儿哪里肯依,捏着拳头便要和瘦猴计较计较,哪成想就在此时,两人中间的王二忽然出手,一把勾住石板儿脑袋。

“闹得愈发不像了!

俺瞧瘦猴这话说的刺挠人,但还是有大道理的!

石板儿,你若不服,自与俺比划比划!”

石板儿、狗蛋、王二三人中,王二生的最是魁梧,打架能力端是不凡。

但若是和铁牛、王土旺之流相比,土哥怕不是一脚就把他们三踹到金水河去喂王八。

面对王二威胁,石板儿自然偃旗息鼓,不敢多言。

这会子,王土旺也把前头泼皮赶了了精光,以他眼观六路的贼劲儿,堂上发生的事儿自瞒不过他的眼睛;

不过他还是装作甚事不知的模样,招呼一众捕快去吃迟来的午饭。

吃完午饭,各回各家,走在路上,铁牛迈着大步,肩并肩的走在王土旺身侧。

“哥哥,俺瞧你招揽的那几个捕快,除了那瘦不拉几的小矮子,其他没甚好鸟。”

“哦?此话怎讲?”王土旺饶有兴致的瞥了眼铁牛。

这憨厚汉子向来不好背后言人长短,这会儿竟主动挑起话头,看这样子心中忧虑的紧了。

“哥哥,那诨号石板儿的,惯是个心里没数、嘴上无毛的墙头草;

平时使唤无碍,若真遇了事儿了,怕是溜的比谁都快。

还有那狗蛋,一言不发,得了捕快职位,眼底也无甚欢喜,怕是觉得就该着自己的。

至于那厮王二到没甚坏心思,只是人说啥就是啥,惯是个没主见的。

反倒是那瘦猴,俺瞧着是个心里藏着忠的。”

王土旺被他这话挑起了兴头,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你眼光倒与常人不同,那瘦猴贼眉鼠目,人瘦马脸长,又生了一副奸诈小人的三角眼,你怎好知他是个忠的?”


送走铁牛舅甥,王土旺端着药罐,走进内屋。

只见这女贼斜倚在床头,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浑身上下散发着清新的皂角香气,穿着眼熟的黑色燕居服,手上捧着一本不知从哪找来的线装书看的津津有味。

走到床边,土哥将黑褐色的药倒进茶盏,扭头看了眼女贼。

“女侠,喝药了!”

闻言,柏曌子盯着书,目不斜视的点了点头。

“放那儿冷冷,吾有事问你。”

“女侠且问。”

“京中这二日,搜查可松了?”

“不知,街上来回巡检的捕快少了不少,至于城门口哪里,某未去看过。”土哥回想着这二日自己在街上晃悠的见闻,如实道来。

听完这话,柏曌子顿时沉默下来;

趁此机会,王土旺瞥了眼女贼恢复如常右手,又打量了番这婆娘红润的脸蛋,心中打鼓。

真邪门啊!这娘们前两天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就又生龙活虎了。

而且这手臂也邪门的紧,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娘们倒好,三天就好了。

不过这婆娘倒是长得蛮好看的,当得起一句肤白貌美,美若天仙的称赞。

光明正大的瞧了好一会儿,沉迷女色的土哥这才板了板脸,正色道:

“瞧你手臂也好得差不多了,某便实话实说了!

某钱不凑手!

午时去那巡检司衙门,上上下下打点了近三十两银子,刚刚你大抵也瞧见了,某舍了一百两银钱与那铁牛舅舅;

这一来二去,身上剩下不过十来两碎银子。

若以前有钱时还好,你那套药费、伙食费,某还负担得起。”

说到这里,王土旺伸手入怀,掏出一袋碎银子,放在桌上药旁。

“女侠高义,若内伤恢复,且拿着银钱离去罢,也好叫某一平头小老百姓好把心肝肝放回肚里过日子。”

听到这话,坐在床上的柏曌子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她内伤确实不碍事了,可这孙子的话说的也忒难听了点。

什么叫女侠高义,什么叫平头小老百姓,什么叫拿着银钱离去!

这狗东西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老娘行走江湖,跟在吾后面献殷勤的男人能从宣武门排到你王家巷巷子尾,你倒好,还嫌弃上我了!

肚里骂了一圈,柏曌子面上自然也不会给王土旺好脸色。

“哼,如若没了银子,便去问你那狐媚子嫂嫂要便是,吾白莲教还能短了你一平!头!小!老!百!姓!的银钱?!”

女贼冷嘲热讽,王土旺当然不会惯着,眉梢挑起,一声冷哼。

“你这厮说话好没道理,某当初与你分说的明白,尔等现在伤好了,还要赖着某不成!

你白莲教势大,伤了后怎不见你去寻你那白莲教!

尔等这般气性,冲某撒叫甚本事!”

“你个狗贼哪只眼瞧见老娘伤好了,老娘内伤重着呢!”

“那你这厮也快快离开,眼下搜查渐松,不趁此机会溜了去,还躲在中京作甚。

再说了,某今日晌午刚领了军巡铺押捕的差事,往后日日点卯,哪有时辰与你这厮煎药!”

“狗贼,你再把‘你这厮’挂在嘴上,看老娘不扯烂你的嘴。”

“呵呵,没了道理便要动手,这就是江湖吗?某见识了!”

说罢,怕被揍的王土旺贱兮兮的拱了拱手,扭头快步窜出内屋。

身后,一本线装书跟着飞出屋子,不轻不重的装上王土旺的后背,随后哗啦啦落在地上。

挨了一击的土哥也不恼,转身捡起书,拍了拍封面上的尘土,对着内屋不屑的嗤笑了两声。


青花阁大楼大厅,王土旺一人独坐一桌,端着酒杯自酌自饮。

想起刚才那一幕,以他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能为,都忍不住嘴角上翘,忍不住发笑。

原来那老鸨儿招了一圈又一圈姑娘,燕瘦环肥,莺燕环绕,竟无一人让铁牛这童男点头,到了后来,实在犯了难;

谁知铁牛这狗攮玩意儿,扭扭捏捏了半天,最终萝卜粗的手指竟指向了老鸨儿。

这踏马的,感情是嫌自己辈分小了,想做这一屋子欢客男人的爸爸。

毕竟这青花阁的姑娘们,唤着老鸨儿,都唤妈妈。

而那老鸨儿,怕不是也被狗屎糊了心,逮着一个童男,竟然就这般不要脸的答应了。

就这样,二十的毛头小伙勾搭着三十的半老徐娘,两人竟然一拍即合,在王土旺目瞪口呆的视线中,你侬我侬的寻了间空房去了。

送走了这对儿,土哥瞅着周围眼神不对,急忙拉下脸子轰走了周围想赖上自己的姑娘。

他既不想多恁些个不认识的连襟兄弟,更不愿莫名其妙和铁牛岔了辈儿。

就在王土旺自斟自饮之际,二楼一间装扮格外华丽的闺房里,一绝美女子凭窗而坐,一双美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王土旺。

香闺内,檀香阵阵,凝而不散,如烟薄纱笼罩的床榻上,一男子正死死抱着绣花枕头,双眼紧闭,喘着粗气,如那虫儿般蠕动着。

再定睛一瞧,此人正是那理国大房嫡子嫡孙王元海。

粗喘声愈发沉重,纵然窗台边的女子见惯了这等男人作态,亦觉脸蛋儿烧的厉害,水波般的眸儿竟不自觉望向下方猪一般胡吃海塞的王土旺。

时间流逝,喝了不知多少酒的王土旺终于醉的一头撞在桌上不省人事,直到半夜,才被扶着腰的铁牛推醒。

这会儿,大厅依旧灯火通明,却已无甚人,只余门口二三门房,倚着大门浅浅的睡着。

打了个酒嗝,王土旺睡眼惺忪的瞅着眼前重影的铁牛,醉醺醺的开口问道:

“搞...搞定了!”

闻言,铁牛挠着脑海,讪讪一笑。

“既搞定了,便家去睡觉吧,困死爷爷我了!”

“那个,哥哥,俺想支点银子。”

“多少?”

“额...五两,俺寻摸着给芸娘买个簪子...”铁牛扭扭捏捏的说着。

瞅他这副模样,就算醉的七荤八素,王土旺依旧摸清楚了这小子的心思,遂伸手入怀,摸出一把子银票。

“莫觉着不好意思,男人那点东西没甚不能说的,不就是劝妓子从良,拉良家下水嘛!

你小子初来乍到,动了感情,不想把这桩事儿做成买卖,哥哥懂!

这银票拿去,若是赎身怕是不够,若只与那...那...”

“芸娘。”

“对,若只与那芸娘做个梳拢银子,应是绰绰有余。”

话音落下,躲那空房偷听的老鸨儿芸娘哪里肯依,红着脸就冲了出来。

都言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说得对,也不对,若是个心里冻得和冰窟似的人儿,自然无情,可这芸娘惯是个见多了的女人,遇到铁牛这般既憨厚,又极重感情的汉子,哪里舍得他花这般钱。

君不见铁牛何时为了吃喝以外的事情,张嘴向自家哥哥要钱的?

只这一点,芸娘也不愿这憨憨童男拿着钱舍了这青花阁背后的老板。

反正她一半老徐娘,见天笑脸见客,也从不见欢客舍得在她身上花银子,梳拢不梳拢,压根没甚区别。


阴历九月的最后一天,王土旺照常赖床。

自打前几日得了近八十两银子,这日子便好过了许多。

不用半夜起来猛灌一通凉水,不用见到啥食物就走不动道,更不用没事去寡妇家蹭饭。

是的,王土旺已经大半个月没与寡妇讲话了。

一开始苏寡妇没察觉出什么,后来过来敲了两次门,没得到回应;

或许是怕敲得多了惹人闲话,便再没来敲了。

对王土旺来说,这很好。

可就算能填饱肚皮,王土旺也不练功了。

八十多两银子,够他大吃大喝一年多,若是练功,可就说不定了。

闲来无事的时候他盘算过,若‘莽牛劲’别人只能练一重,那他现在差不多已经练到了接近三十重的境界。

简而言之,他的劲道足足强于一般汉子三倍。

这意味着他要是与人握手,真就一不小心把别人手骨捏的粉碎。

而他不练莽牛劲还有另一个原因。

这门功法对身体素质和耐力提升并不多,这意味着他若全力与人干架,很可能先把自己手臂干折。

就在他闷头呼呼大睡的时候,自家小院的门急促的响了起来。

期间,还伴随着‘旺哥儿’、‘旺哥儿’的叫唤声。

掀开被子,王土旺披上一件中衣,黑着脸开了门。

门外,只见一面若桃花的姑娘穿着桃红百子刻丝银鼠袄子,下身着嫩黄色的盘金彩丝锦裙;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王土旺的同时,眼底闪过难以察觉的疏远和嫌恶。

“旺哥儿,大老爷唤您过去呢~”

闻言,睡眼惺忪的王土旺搭眼瞧了瞧眼前年纪算少女但内在不一定算的女人,淡定点头。

“嗯,仁大爷唤某何事。”

“吾等奴婢怎知。”

“那某何时去?”

“大老爷已经在理荣堂等着哩。”

“那某换个衣服便去,晴儿姑娘请回吧!”

说罢,王土旺门也不管,转身穿过小院,走进内屋。

名为晴儿的姑娘却不走,只是带着两个小厮打扮的家丁,安静的等在门口。

没一会儿功夫,一身黑色短(shu)褐的王土旺走出小院,随意瞥了眼等在门外的晴儿姑娘,合上院门。

“劳烦姑娘久等了。”

“不碍事,跟我走吧。”

简单交流了两句,王土旺跟上晴儿,往理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晴儿玲珑有致的背影和裙儿下时隐时现的曲线不时展露,可王土旺的注意力却不在她的身段儿上,而是在她精致的衣物上。

这会儿功夫,他正琢磨理国公大房大老爷找自己的原因。

说起这理国公府,那可真真了不得。

一百年多前的乱世,战火连年,民不聊生,四位大将军随乾太宗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劳;

大乾立国后,乾太宗以国礼厚封了这四位将军,他们分别是理国公王代战、陈国公彭天宇、徐国公蒋胜、卫国公沈平,其中尤以理国公王代战战功最为煊赫,权倾一时;

后历经六朝,理国一脉依旧在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只不过这两代没甚能人,势弱了不少。

准确说来,这王代战其实算得上王土旺的高祖父,只不过王代战以军法治家,除了嫡子袭了爵位,其余次子大多去了军中各谋出路。

到了这一代,理国王氏早已不及当初,嫡长一脉辈分最高的,便是老太太王彭氏;

老太太共生三子,因为偏爱幼子,也就是三房老爷王庐,故暂未分家。

现在的理国公府,住着大房、二房、三房,三位广字辈的老爷。

未穿越时,前身与理国公府走的极近,简直是那大房嫡子嫡孙、比自己矮一辈的王元海的狗腿子。

可自打王土旺穿越后,他便极少和理国公府走动。

以他不算过人的眼界也能看出,理国王氏追究排场,各种衣穿住行开销极大,就连丫鬟的衣服都是御贡的江南织布,极致奢华,烈火烹油。

外,朝堂没有说得上话的大员;

内,没有撑门抵户管理家族的族长;

再加上这等做派,简直和那猪圈中养的正肥的猪一般引颈待戮。

亦步亦趋的跟着晴儿,王土旺沉默不言,然而走在前面的晴儿,脸色却越发通红。

女人对视线的敏感程度远超男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身后那浪荡子,视线片刻不离自己腰肢,晴儿甚至感觉那灼热的视线穿透了布料,一寸一寸扫过自己柔嫩的腰肢和那羞人的部位。

她是家生子,从小在理国公府长大,哪里不晓得府里下人的归宿;

颜色好点的丫头,早就被老爷少爷霍霍了,运道再好点,就能被收入房中,成为姨娘;

若是没个好运道,要么拉出去配小子,要么便赏了下人。

准确来说,王土旺也算‘小子’。

只不过这个小子在理国公府里的名声极差,下人都道他不学无术,成天与地痞流氓为伍,吃喝女票赌样样精通;

这等凶残的泼皮,要是嫁了去,怕不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所以面对王土旺的视线,晴儿心中其实没甚羞赧,更多的还是惊惧。

索性王家巷距离理国公府的后门并不远,身旁亦有小厮相随,晴儿忍着惧,尽力将腰肢曲线藏于裙下,煎熬着将王土旺带到理国公府中央的理荣堂。

“旺哥儿,理荣堂到了。”

女孩疏远的声音响起,王土旺当即回神,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对着晴儿点了点头,阔步走进理荣堂。

堂内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眼扫过,主人未到,堂下站着的大多都是与王土旺一样的未出五服的亲戚。

王土旺也不见外,对着众人拱手,叔叔伯伯喊得亲切。

没一会儿功夫,正主也到了。

理国公府大房袭爵老爷,广字辈的大老爷——王广仁。

此人年近五十,头戴天青紫金冠,内穿烫金流彩斜云蓝锦袍,外面套着一袭银鼠皮制成的拖地披风,端是富贵逼人。

只可惜,脸上打着的粉也盖不住那被酒色掏空身子留下的黑眼圈。

见正主到了,堂下众人当即停止寒暄,个个摆出自认为最谦恭的笑脸,对着堂上点头哈腰,宛若花田里的向日葵。

王土旺也随着大流,躬身行礼,只不过那嘴角却带着一抹常人难以察觉的冷笑。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四个字——烈火烹油。

不说其他,单单这孙子身上的袄子,价值就不低于二百两银子;

这些银子若是放在平常四五口之家,省些的话,都够三四年的嚼用了。

想到这里,王土旺越发坚定了要把自己名字从王氏族谱勾了去的想法。

若是日后王氏倒台,诛九族的话,以大乾父四母三妻二的杀法,指不定就论到自己头上了。

台上,王广仁半眯着眼睛,简单点了点头变算打过了招呼。

“都到齐了吗?”

一旁小厮急忙上前,躬着腰小声回答道:

“老爷,都到齐了。”

“那你便把事情与族亲们说了罢。”

闻言,小厮点头哈腰连连称是,随后上前一步,挺直腰板,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氏族人。

“各位族亲,此时劳烦各位跑一趟,实是有一番富贵要送与诸位。

大少爷下月即将娶亲,对面是谢郡陈氏的世家小姐,老太太和老爷对此次娶亲格外重视;

府内大小事项众多,人手有限,希望各位老亲不吝时间,能搭手的都来搭把手。

事成后,老爷老太太自有封赏送至老亲手中。”

这话说的傲慢,台下族亲即便极个别心有不满,但大多数却急吼吼的凑到小厮近前。

“仁大爷客气,都是族亲,能用得上俺们就谢天谢地了。”

“海小爷大婚,族人自当帮忙,这都是本分。”

这些急头白脸献笑脸子的说自己也就罢了,还用话把那些家里有事儿或生意且不愿浪费时间的族人给架上了。

说到底,理国王氏并不是缺人,堂堂一个理国公府,家仆超过三百,哪里缺人!

无非就想摆出一副氏族和谐、善待老亲的脸子罢了。

角落里,王土旺冷眼旁观,余光时不时扫过堂上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喝茶的王广仁。

又想要面子,又舍不得身段与泥腿子族亲亲近,让一个小厮说话,言语之间还多有傲慢,道一声骄婢奢童丝毫不过分。

当然了,同为将族之后,族人里自然有没被富贵腐蚀、骨头硬、脾气臭的人。

果不其然,堂下一青年男子冷着脸越众而出,对着台上抱拳拱手。

“仁兄弟,吾在京营尚有差事,日日点卯,片刻离不得;贤侄大婚当天,吾自会登门道喜。

至于帮撑场子,恕吾分身乏术。”

看着前方年轻男子的背影,王土旺也在思忖。

该不该趁着这势头,也跟着辞了差事呢?

片刻,他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若想将族谱中自己一脉勾了去,眼下得罪了族长王广仁并非良策。

这个年代的某些时候,家法的执行优先级甚至高于国法的执法优先级;

自己无权无势,得罪了族长一脉,对方不仅不会把自己开格出族谱,反而会通过各种手段给自己小鞋穿。

不妥,不妥,这种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且待时机吧!

堂下,有了领头的出现,不愿做这趋附之事的族人跟着越众而出,拱手致歉。

堂上,面色稍稍有些难看的王广仁不轻不重的放下茶杯,一声轻响回荡在安静的理荣堂中。

他本想借着嫡孙大婚之机,与族人搞好关系,没成想这些族人这般不识大体,简直给脸不要。

不过想到对方势力,他也不好发难。

说到底,大乾兵权早已分成两份。

三衙对内,枢密院对外,而理国公一脉大多人脉聚集在枢密院。

而眼下这位与自己对着干的族人,已然投了三衙,虽然职位不高,但也不是自己想管就能管的。

“罢,家中有事的族人,便自行离去罢。”

说了句不软不硬的话,王广仁起身轻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往后堂走去。

台下,带头年轻族人冷笑着撇了眼王广仁的背影,无视倨傲小厮,扭头就走。

不欢而散,堂下族人去了小半;

见要脸的走了,剩下不要脸的便彻底放开了,拉着小厮各种赔笑。

王土旺自然没走,单论一个不要脸,他的段位比在座所有族人要高多了,但他也不至于逮着一个小厮舔。

这家伙只是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手捧茶杯也不喝,只是仔细端详着上面精美的花纹质地。

小厮见他这般模样也不敢恼,府中下人家属大多居于王家巷,哪个不开眼的敢惹这个混不吝。

若是真惹恼了这杀才,‘攮你老母’可不就单单只是一句骂人的话了。

谁也不想多个便宜爹,虽是奴才,但怎么说也是理国公府上的,自有一份体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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