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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世唐门唐晨马小英全文

轻扬蝎子 著

玄幻奇幻连载

江湖曰:修罗刀,离魂剑。如果世间有什么可以敌得过这两样,那一定是蜀中唐门的暗器和毒。快刀马如龙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也是最后一个错误——就是不该仗着自己刀快,就假称自己是修罗刀主。——虽然马如龙的刀快,但是修罗刀主的刀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因为你根本没有机会看到那把刀出鞘。马如龙假冒修罗刀主也便算了,但是他却不该招惹唐门的人。若是招惹唐门中其他人也就算了,他招惹的偏偏是唐门玄天阁的唐白馨。……巴蜀之地,距离唐门势力范围还有百余里。春香楼。他的刀握在手上,看似拔刀又入鞘,只一个动作,春香楼外那挂着的旗幡便被拦腰砍断。快刀马如龙,果然名不虚传,他假冒修罗刀主,确实有些资本。不过,他的刀再快,却敌不住唐白馨的嫣然一笑!马如龙还在垂涎于唐白...

主角:唐晨马小英   更新:2024-12-08 09: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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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晨马小英的玄幻奇幻小说《霸世唐门唐晨马小英全文》,由网络作家“轻扬蝎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湖曰:修罗刀,离魂剑。如果世间有什么可以敌得过这两样,那一定是蜀中唐门的暗器和毒。快刀马如龙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也是最后一个错误——就是不该仗着自己刀快,就假称自己是修罗刀主。——虽然马如龙的刀快,但是修罗刀主的刀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因为你根本没有机会看到那把刀出鞘。马如龙假冒修罗刀主也便算了,但是他却不该招惹唐门的人。若是招惹唐门中其他人也就算了,他招惹的偏偏是唐门玄天阁的唐白馨。……巴蜀之地,距离唐门势力范围还有百余里。春香楼。他的刀握在手上,看似拔刀又入鞘,只一个动作,春香楼外那挂着的旗幡便被拦腰砍断。快刀马如龙,果然名不虚传,他假冒修罗刀主,确实有些资本。不过,他的刀再快,却敌不住唐白馨的嫣然一笑!马如龙还在垂涎于唐白...

《霸世唐门唐晨马小英全文》精彩片段


江湖曰:修罗刀,离魂剑。

如果世间有什么可以敌得过这两样,那一定是蜀中唐门的暗器和毒。

快刀马如龙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也是最后一个错误——就是不该仗着自己刀快,就假称自己是修罗刀主。

——虽然马如龙的刀快,但是修罗刀主的刀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因为你根本没有机会看到那把刀出鞘。

马如龙假冒修罗刀主也便算了,但是他却不该招惹唐门的人。若是招惹唐门中其他人也就算了,他招惹的偏偏是唐门玄天阁的唐白馨。

……

巴蜀之地,距离唐门势力范围还有百余里。

春香楼。

他的刀握在手上,看似拔刀又入鞘,只一个动作,春香楼外那挂着的旗幡便被拦腰砍断。

快刀马如龙,果然名不虚传,他假冒修罗刀主,确实有些资本。

不过,他的刀再快,却敌不住唐白馨的嫣然一笑!

马如龙还在垂涎于唐白馨的美艳,但是他的眼神就在这种猥琐的神态下永久地定格、沉淀,或者带着一种眼见猎物到口,却反成了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的怅然与无奈。

唐白馨玉腕轻舒,把一锭足有二十两的银子放在桌上。然后,她朱唇轻启,嘴角透着波澜不惊的氤氲之气。

“公子,你醉了。”

转身,离去。

……

残阳落去,蛾眉新升。这一天,农历七月初三。

唐门,外门,玄天阁外。

玄天阁是外门三玄之一。

三玄之地,唐门外门中三个可怕的机构,分别是:玄天阁、玄地阁、玄冰阁。

凡是唐门中无法通过正当途径解决的事情,便全在这里解决。

玄天阁和玄地阁的任务主要是暗杀。

而玄冰阁则是解决唐门不肖弟子,以及羁押与处理敌对势力重要人犯之所在。

没有人知道里面有多么可怕。

也没有人想知道。

唐门立世以来,只有一个活着从这里走出来的人,却完全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便算活,却不如死。

今天负责外门巡视的是唐晨——唯一一个在唐门中佩剑的人。

此时唐晨正拿着他那把剑,手拎药篮,注视着远处那抹还未逝去的斜阳,目光有些忧郁。

——唉,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

无力地轻叹,然后回归平静,嘴角依旧是笑意,双唇轻扬间,有些邪肆,有些魅惑,一如夏末那一轮弯月。

“晨哥!”

唐白馨每次与唐晨打招呼,只此二字。

“馨妹!”

同样也是两个字。

——也许,随着那个日子的临近,便算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也是奢侈。

唐晨本不姓唐,唐白馨亦然,他们都是被赐了唐姓的孤儿。

从他在襁褓时被捡回唐门,唐门就是他的家,就是他的一切。他不知道父母是谁,现在也不想知道!——既然生我,却为何又将我弃于荒野?

但是,除了捡他回来的唐蓝太爷,在这里,他没有亲人。

虽然在别人看来,因为他在这一辈被赐姓弟子中排行第三,外门弟子要喊他一声三少爷,但外门终是外门,在唐门内门眼里,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只不过是因为唐门的施舍才有一口饭吃,或者他们只是唐门豢养的鹰犬。

直到遇到了白馨,他才有了一个妹妹。因为是女孩子,所以白馨一入唐门,就被唐姥姥养在玄天阁。

那年他十岁,她八岁。

唐晨正自望着馨妹的背影出神,却被几个讥讽之声打断。

“唐晨啊,你就死心吧!”

“就是,一个外门有什么资格?”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过了这个月,中秋大会之后,怕是你的馨妹就成为唐门少夫人了吧。”

轻蔑、嘲笑、讥讽,每个字都如一把刀,扎痛唐晨的心。

但,这些人说得没错,下个月唐门的中秋大会,馨妹也许就要成为唐门家主嫡长子唐云的新娘了。因为,今年中秋大会拔得头筹者,据说家主会将唐白馨作为彩头许配给那个人。

——中秋大会,每年中秋唐门年轻弟子的比武大会,考察唐门诸弟子的能力,不管是内门还是外门,都可参加。

所有年轻弟子刚听闻这个消息时,心中都异常激动,因为,唐白馨的美,天下少有。

但是那份激动很快就冷却,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彩头其实是专为唐云而设,或许只有与唐白馨关系亲近的唐晨会去拼死一争,而且,这一辈弟子中,唯有唐晨的实力,是大家完全不了解的。

但是,即使唐晨有不俗的实力,那一仗,也只能败,不能胜。败,他还可留在唐门;若胜,依现在唐门家主的秉性,日后等着唐晨的去处怕是只有一个——玄冰阁。

可现在还没到那天,这些人便竟如此小人嘴脸起来!唐晨受不得这般奚落,将剑一指,喝道:“你们住口!”

只简单的四个字,却包含着无尽的愤怒,还有恨那命运的不公!

只是那些人并不惧怕唐晨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因为唐晨虽然从来剑不离手,但几乎从未有人见过他拔剑出鞘,估计,那就只是一个摆设罢了。

而除了剑,作为外门弟子,仅凭暗器功夫,唐晨现在根本不可能斗过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更不要说现在是一群人在他面前。

“哈哈哈,整天拿着一把破剑装清高,觉得很拉风是吗?有种你就拔剑出来砍我试试!你来砍我啊,来啊!”一个叫做唐新的内门弟子,并没有注意到唐晨的眼神,正自在那里不识趣地叫嚣着。

“哼,教训你这种人渣,还用拔剑出鞘?”唐晨眼里现出不屑之色,然后他手腕一翻,化拳成掌,力道一推,手中剑便以离弦之势,正中了唐新左肩。

这一招,既不是外门功夫,亦非内门的功夫,唐晨用发暗器三环弩的手法,将剑身射了出去,同时夹杂了点穴的招式。

出于本能反应,唐新右手高抬,想要格开那剑,却一下子穴道受制不能动弹,刚才还自叫嚣的他,此时竟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简直像极了画中那可爱的阿福,甚是滑稽。

那些人眼见唐晨竟敢出手伤人,却也傻了,接着纷纷作鸟兽散。

唐晨轻轻走到唐新面前:“放心,一个时辰后穴道自解。”然后冷漠地离开。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提醒唐新:“千万别试着冲关解穴,你知道,对于炼毒之人,那意味着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提了药篮奔炼药窟走去,抽空给炼药师去送飞燕草。

每天负责采集药草,也是唐晨分内之事。在唐门历来如此,外门之人负责上山采药,内门弟子坐享其成。

一边走着,唐晨的心里还在想着,白馨今天到底是去完成什么样的任务呢?因为,没有哪次任务是要玄天阁白馨、红袖二人联手的,而唐晨此番看得真切,自白馨离了玄天阁,红袖便一直在暗中跟随。

“看来,此番的任务必不简单。”唐晨如是想。

……

这边唐晨正自胡乱猜测着,而唐白馨早已经进了玄天阁。

“报姥姥,马如龙已死。”

“嗯,很好。下面的事情如何做可知晓了?”

“是!一切全在姥姥计划之中。”

“希望如此。红袖,明日你且在江湖上放出风去,说修罗刀主已死。”姥姥说完,便悄然消失于帘幕之后,一如不曾出现一般。

红袖领命称是,同时瞥了一眼白馨,道:“姐姐,这个,我想该还你了。”

言罢,红袖丢给白馨一锭银子。

“红袖,你!”白馨怎么也想不到,红袖会如此做。

没错,那锭银子,是白馨身上的银子,但仔细看过,却分明是被红袖调包过的。作为唐白馨这样的人,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她怎么会把印有唐门标记的银两留于现场?

“我怎么样啊?总之现在姥姥已经不信任你了,哈哈哈。”

“是吗?”白馨只冷漠地回敬了两个字,玉手抚弄着手腕上的紫玉手镯,淡淡垂下眼帘。有着愁态的她似乎更加美丽,那种异于常人的妩媚,像盛开的曼陀罗花,放肆而又妖娆。

然后,她转身,翩然而去,只留下淡淡的兰花香。

望着白馨离开,红袖眼神愤恨,咬着银牙狠声道:“唐白馨,凭什么你就一直比我强?大少爷要娶的人是我,是我!”

……


唐晨已经认出,出手的乃是唐云。

唐云,唐门家主嫡长子,二十一岁,身子瘦削,两目阴寒,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一股狠意,任谁见到他,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事实上,无论是在江湖中,还是在唐门内,唐云给人的感觉都是十分可怕的。

“哇!”马小英虎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他的身子突然一分为二!

漫天的蓝点,将马小英淹没、射穿。蓝点对撞,爆出艳丽的、蓝幽幽的、致命的火焰,将马小英烧成一蓬在风中逐渐消逝的蓝色烟花。

马小英死了吗?

答案是:没有。

千钧一发之际,他拼着自损真元,祭出分身代受死劫。暴雨天罗灭杀的,只是马小英的一个分身,而真正的马小英,已化作一道白光,电射往另一个方向!

……

夜阑如水,波荡月华。不眠的人,凭栏吊影,借酒浇愁。

虽然,手中拿的,是美酒佳酿,可是喝在嘴里,她却觉得苦到了心里。唐白馨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提着酒壶,一杯一杯地饮尽,只求醉倒不醒。

今天,是她有生以来最伤心的一天!闺中密友红袖陷害她,梦中情郎唐晨又辜负了她,不久之后,她只怕便要下嫁给那个阴冷得像一个死灵的唐云。诸般不顺心的事,纷至沓来,令她悲难自抑,只想用酒来麻痹那些个敏感的神经。

喝光了壶中的酒,两腮透出新开玫瑰一样的酡红。她眯了眯眼睛,想醉倒,可是却发现自己神志清醒得紧,竟是一点醉意都没有!

“这是什么破酒,根本就不醉人!”

怒酒不醉人,唐白馨将手中的酒杯和酒壶全都抛到了窗外的湖里,大骂此酒浪得虚名。

就在这时,远处人影闪动,传来了衣袂破风和打斗的声音。

“什么人竟敢扰我清净!不想活了?!”这个时候的唐白馨,一无往日的优雅,取而代之的是两目含煞,冷面无情!

从墙上取下装有各种暗器的器囊,带在身上后,她跃窗而出,向传来打斗声的方向飞身掠去!

今夜,她心里不爽,任何敢于招惹她的人,她都想杀之。

唐白馨施展轻功,在风中疾奔,突然感到脑袋有些昏眩,心口燥得慌。

——被风一吹,酒劲发作,要醉了!

突然,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唐白馨撞进了那道白影的怀里。

“咦,这不是‘唐门双娇’中的白馨小姐吗?真是巧了。来,亲一个!呵呵!”

马小英虽然受了重伤,但风流本色不改。他一手抱着唐白馨,一手将一物悄悄塞入唐白馨的腰带里,而且居然还当着唐晨和唐云的面,在唐白馨脸上亲了一口。

唐白馨此时酒意上涌,醉得一塌糊涂,身子软软绵绵的,不能动!竟没有推开马小英。

此时,四处均有人,唐门中的高手,已飞身而至。

唐晨和唐云均变了脸色!马小英这家伙居然当着他们的面,亲了唐白馨,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唐云骤然腾空而起,双手齐撒,大片蓝点,像是流星雨,暴射向马小英和唐白馨!

“你妈的,唐云!”唐晨和马小英几乎同时大骂出声。

两人都没有想到,唐云居然无视唐白馨的安危,出手无情!

“轰”的一声,马小英刚才站着的地方,被唐云发出的暴雨天罗,炸出了一个大坑!大坑处,泥土尽被烧焦,而且烧焦的泥土色蓝可怖,足以毒死碰到它的所有生物。

在大坑的旁边,留下一滩红得触目惊心的鲜血。——马小英再次受伤。

而这时,马小英白色的身影却已然远去!远远地还传来他的大骂声——

“你丫的,唐云,你还是不是人?对这样的美人也下得去手!亏她还是你的同门……”

此时,唐晨抱着醉得迷迷糊糊的唐白馨,两目怒视唐云!

原来,就在刚才唐云出手的一刹那,马小英冒着再次受伤的危险,将唐白馨抛给唐晨,然后才遁走。

马小英怜香惜玉的风流名声,果然不假。刚才,如果他不顾唐白馨死活,直接遁走,那唐云的这一次出手,根本就无法伤他!

“唐云!你想杀死馨妹吗?!”唐晨大喝,他的愤怒,一如熊熊大火。

“哼!”唐云冷哼一声,回望唐晨,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

杀念上涌,唐晨眼瞳瞬间收缩。他手中的那把剑,在鞘里发出了清晰的鸣吟声,恰似藏在云中的闪电,在炸出来之前,总会酝酿出隆隆雷响。

唐云身上的气势也在一路攀升,将周边地面上的树叶,激成了粉末!

——大战,一触即发!

“住手!”随着这一声大喝,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两人中间,将对峙中不断攀升的两股气势消弭于无形。

来者乃是唐门外门长老,玄地阁主事——唐蓝太爷。

“师父。”唐晨尊敬地喊道。

是的,唐蓝太爷,正是唐晨的师父。唐晨还在襁褓中时,就被唐蓝太爷捡回唐门,这些年来,正是因为有唐蓝太爷的悉心教授,他才得以成长为唐门外门最优秀的弟子。

“唐蓝太爷。”唐云虽为唐门家主的嫡长子,但是面对长老级的唐蓝太爷,也不得不稍存敬意,拱手作礼。

“大少爷,唐蓝这里有礼了。”唐蓝太爷拱手向唐云作礼后,道,“怎么回事?”

唐云抢指着唐晨,道:“外门弟子唐晨,私自放走潜入我唐门欲图不轨的采花大盗马小英,罪不容赦。”

唐蓝太爷刚才赶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一些情况。他对唐门家主的这位嫡长子素来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出于对唐门规矩的服从,才对唐云礼敬三分,在心底,他是很看不惯唐云的。

“唐晨,你怎么说?”唐蓝太爷问向唐晨。

“唐云残害同门,险些杀死馨妹!同样罪不可赦!”唐晨针锋相对。

“唐白馨被采花大盗所污,坏我唐门名声,杀之,何罪之有?”

“你哪只眼睛看到馨妹被采花大盗所污了?”唐晨心中的杀念,再次涌起!

唐云此番话如果传扬出去,外人不知内情,必定认为唐白馨已被采花大盗破了贞操,这是关系到唐白馨名节的大事,唐晨岂容唐云胡说。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这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唐云大声说道。

“你……”唐晨的剑,又在鞘中鸣吟,他现在真恨不得拔出剑来,将这个唐门家主的嫡长子劈了。

唐蓝心头也是十分地恼恨,恨唐云欺人太甚,恨内门太不尊重外门的人!其实,像唐云这样公然欺负外门弟子的事,已经不是个例。不过,没办法,外门如果真的和内门争执起来,结果只能是外门吃亏。

“大少爷,我看还是算了。唐晨放走采花贼,那自然是他的不对,但你不顾同门安危出手,险些害死了唐白馨,我们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能否看在老夫薄面上,这次就不要理论谁是谁非了,你回你的内门,我管好我的弟子,大家相安无事,你看如何?”

“哼!”唐云心里其实也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确实理亏。既然唐蓝太爷发了话,他也就顺坡下驴。“好吧,今天看在唐蓝太爷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不过,唐晨,你给我记住了,内门的弟子,可不是好欺负的,你今天打伤唐新那件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言罢,留给唐晨一个冷冷的蔑笑,转身,扬长而去。

“我随时奉陪!”唐晨望着唐云背影远去,咬牙大声说道。

“好了!我看白馨她只是喝醉酒了,你还是赶紧将她交给玄天阁的人吧。”

“不!我要亲自送她回屋,并看着她酒醒,才能放心。”唐晨说着,抱起唐白馨,步履坚定地向玄天阁方向走去。

唐蓝太爷看着唐晨的背影,叹息了一声,眼里出现追缅之色——十八年前,也有这么一个身影,就像现在的唐晨这样,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惜代价、不计后果……

众人纷纷散去,谁也没有留意到,在刚才发生战斗的地方,一个暗夜幽灵似的黑影,从墙角钻了出来,两只阴寒、怨毒的眼珠子转了转,便飞身往内门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唐门之外,悄然的琴声在夜色中平静地流淌着,伴随着七月间还带着些许闷热的空气。

她,叫小柯。青葱般的十指,在弦间游走,但是她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唐门的方向,遥想那个男子,那个唐门中唯一拿剑的男子。

她只是不停地弹琴,幽思不绝如缕。

她,是一只狐妖。

然而,她只是一只等爱的妖。

——千年孤寂,只为等待那擦肩而过的轮回。

“无论如何,我终于找到你了。”她寂然凄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似水柔情,暖暖的,甜甜的,像是月光中流出了蜜。

自从那一次在密林中遇见唐晨,她就知道,他,就是她千年等待、千年苦寻的那份爱。只是,她不知道,他能否接受她这个妖,或者,他已经有了心上人……

一切的迷惘,一切的困惑,一切的憧憬与向往,尽在凄婉柔美的琴声中飘荡,那是诉不尽的衷肠,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直至夜深,月儿被浓云遮住,琴声方歇,万簌无声。

……

玄天阁外,碧玉湖畔,他一袭青衫,手提宝剑,迎风而立。

“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唐白馨轻声唤道。

“是馨妹啊,我在听琴。”

“听琴……”唐白馨嘴角翘起美丽的弧度,轻笑,“我怎么没有听见有什么琴声?”

“琴声已歇。”唐晨回过身来,“馨妹,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吧?”

唐白馨眼中掠过一抹凄然,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唐晨关心地问道。从小到大,唐白馨给人的印象,都是那么清丽、淡然,只是今夜,为何她眼里会有凄然之色?

“晨哥,你爱我吗?”唐白馨眼里突然露出决然之色。

唐晨十分吃惊,他没有想到唐白馨会突然这样问他,他也从来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虽然当听说唐白馨被当成中秋大会的彩头后,他心里十分不好受,但是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那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亲情……

“馨妹你……”唐晨的心湖荡起了涟漪。

“晨哥,带我离开唐门,我们远走高飞吧!”唐白馨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她好希望唐晨现在就带她走,逃离这壁垒森严、令人窒息的古老门派。

“走?”唐晨从小就在唐门长大,他已当这儿是自己的家,他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永远离开这个家。可是,现在,他是否应当在唐门和唐白馨之间作出选择呢?

“为什么要走呢?馨妹,是你不想嫁给唐云,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不因为什么……晨哥,我就想让你带我逃离这里,可以吗?”

唐白馨眼中的期待变成了乞求。无论是唐门将她当成中秋大会彩头这件事,还是红袖阴招陷害她这件事,都令她感到十分伤心,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可是,这里是我们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是我们的家,我们怎么可以……”

期待变成了失望!渴望得到爱情温暖的心,在这时冰冷了下来,两行清泪,从她素净的面颊上流过,如断了线的珍珠,掉进泥土里。她抽泣着,突然转身,向玄天阁方向,飘然而去。

“馨妹……”唐晨的喊声消失在风里,没有留住唐白馨的脚步。

“难道,我错了吗?馨妹,你为什么要哭泣而去?”唐晨望着远处消逝的背影,怅然若失,心中说不出的失落与难受。

在风中伫立了很久之后,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眼神里流露出决绝,斩钉截铁道:“馨妹,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愿意下嫁唐云!放心吧,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中秋大会上,我都不会输的!”

然后,唐晨提着他的剑,转身离去。这个时候,他的心,与剑融为了一体。

虽然知道打败唐云很难!而且打败唐云后,他肯定会遭到内门的报复!可是,为了不让唐白馨受到委屈,他毅然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中秋大会上,打败唐云!

剑影青衫,消失在碧玉湖畔。

夜风徐徐,山门静寂。古老的唐门,就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庞然巨兽,没有人能够预测到,这只巨兽会在什么时候醒来,张嘴露出锋利的獠牙。

……

月华如水,一道白影,飞檐走壁,潜入唐门,正试图继续深入。

然而,这时,一道青影,飞上房檐,拦住了那道白影的去路。

这一道青影,不是别人,正是今夜负责外门巡视的唐晨。

“阁下是什么人?深夜潜入唐门,意欲何为?”

唐晨注视着眼前这个一袭白衣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十七八岁年纪,仪态潇洒,他被唐晨拦住,却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摇着扇子,一派闲散懒慢的样子。

“夜入唐门,当然是为了采花。我听说,唐门有两朵花,一朵叫白馨,一朵叫红袖,这两朵花,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花开堪折,所以,今夜美景良宵,特来采摘,不知小哥你可否给个方便,让我得偿所愿?”

白衣男子好整以暇地说道,那样子,就像是在闲话家常,哪里有半分的做贼心虚?

唐晨笑了。真的笑了。因为他已知道眼前这个白衣男子是谁了。

天下间,采花贼无数,但是气质如此潇洒优雅,样貌如此年轻俊秀的采花贼,却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唐晨没有见过马小英,却听过关于马小英的传闻。

马小英,采花大盗!

马小英,武林中最年轻的成名采花贼!

马小英,有史以来,最受女孩子欢迎的采花贼!

与其他采花贼不同,他风流,但不下流,怜香惜玉,舌灿如莲,许多大家闺秀都希望能够与他共度一宵。

这家伙,处处留情,而且艺高胆大,据说曾经无数次夜入皇宫大内,与帝王家后宫三千佳丽云雨风流,气得皇帝广发通辑令,以高达万两黄金的悬赏买他项上人头。

可惜,至今为止,马小英还在江湖上逍遥,继续风流快活。

“你是马小英吧,我听说过你。”唐晨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

“我听说唐门中有一个拿剑的年轻高手,名叫唐晨,不会就是你吧?”马小英翻了翻白眼,问道。

“不好意思,本人正是唐晨。”唐晨笑着说道。

“呵呵,果然不错!我本以为,至少能潜到美人房间,一亲芳泽后,才会被人发现,哪曾想,才入山门,就被你发现了。佩服!佩服啊!”

“彼此,彼此!不过,白馨是我妹子,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邪念不止,我势必杀你!”唐晨的声音突然转冷。

“想杀我的人,数不胜数。不过,很遗憾,来杀我的人,都被我杀死了。”马小英无所谓地笑笑,然后接着说道,“江湖人都知道,我马小英有三个爱好。呵呵,我的这三个爱好,唐晨,你可知道?”

“好色、好酒、好武。我没有说错吧?”

“错了!你将我三个爱好的顺序排错了!我马小英,先是好酒,然后好武,最后才是好色!”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如果你今夜请我喝酒,我那摘花之心、动武之念,便也歇了。”

“我没有酒。”唐晨再次笑了。

“那就没办法了。你既然拦我摘花,又不请我喝酒,那我就只好过一下手瘾了!”说完这句话,马小英立即出手!

扇影披空,迅若惊鸿,如笔似刀,破章斩法。

马小英的扇法里,融合了刀法、剑法、书法、画法!时而犀利,时而柔婉,时而大开大阖,时而精雕细刻,动静得宜,快慢一体。与其说,这是一种克敌的技法,不如说,这是一种杀人的艺术!

唐晨手中的剑,并未出鞘,但他的人,已如一把出鞘的宝剑,锋芒大盛!

一青一白两道人影,矫如游龙,在唐门外围鳞次栉比的房檐上,跃高纵低,以快打快,瞬息之间,便交手了一百二十一个回合!

唐门外门中的高手,均已被惊动。

“哈哈,我有三四年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唐晨,我这一套披风扇法使了大半,居然还不能逼你宝剑出鞘,真是佩服!今夜摘花扫兴,但能过一阵子手瘾,也算是不虚此行。改天,定会再来向你讨教。走了!”

言罢,马小英收扇一笑,翩然退去。

唐晨不追,有两个原因:一是自认为追不上,因为论速度之快,马小英的轻功,绝对可以排进武林前十名;二是他不想追,因为马小英虽然是采花贼,不过除了处处留情的名声外,似乎并没有犯下什么不可原谅的罪行。

江湖中,因为有马小英这一号人物,平添了几分风流意趣,给人们在茶余饭后,提供了不少令人愉悦的谈资。唐晨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非要与这个马小英过不去不可。

“想走?没那么容易!”一声大喝,起自一处幽暗的房檐。

然后,马小英就看到了满天莹蓝的光点向自己扑来!

“暴雨天罗!”唐晨心头微惊。他一眼认出,马小英现在遭遇的,乃是在唐门暗器排行榜上位列第十一的厉害暗器——暴雨天罗。

暴雨天罗,顾名思义,这件暗器,以数量取胜,以全方位攻击见长。器上淬毒,幽蓝炫目,见血封喉。

只有唐门内门中的核心弟子,才能拥有这么厉害的暗器。

今夜施放这暗器的,是谁?


“你这个死淫贼,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是不会觉悟的。”唐白馨霞飞双靥,红到耳根,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因为马小英的话令她感到羞赧。

言罢,她真气轻动,玉指间的毒针立时前蹿半寸,扎破衣服,针尖直抵在了马小英的皮肤上。

马小英面色僵了一僵,针尖传递过来的麻痒感觉,使他不敢造次,忙道:“姑娘息怒,姑娘息怒,我知错了,以后再不敢放肆了。”

唐门的针,也许和普通的针区别不大,但唐门的毒,绝对是冠绝天下。所以,面对唐门的毒针,没几个人不害怕的,马小英也不例外。

“算你识相。”唐白馨冷声道,“说,在不破……贞操的情况下,有什么方法可以去除守宫砂?”

“呵呵,这个问题,白馨姑娘你算是问对人了。我想,江湖上,除我马小英外,还真没几个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马小英得意地说道,“只是不知,这是否就是白馨姑娘刚才所说的‘交易’?”

“不错,我所说的交易,就是用你的命,来换这个去除守宫砂的方法。”唐白馨冰冷地说道。

“不妥不妥,这个交易,我亏大了,无法成交。”马小英摇头。

唐白馨瞳孔收缩,“难道你不怕死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故意动了动玉指间的毒针,让对方感到威胁的存在。

马小英却笑了,斩钉截铁道:“白馨姑娘,你不用吓我。我马小英虽然也怕死,但是却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宁死也不做亏本生意!”

“你……”唐白馨忍不住要抓狂了,眼前这个淫贼简直混账至极,每每都不按规矩出牌,真是让人头大。无奈,她只好寒着脸道:“你想要怎的?”

马小英眼珠一转,脸上露出胜利的表情,“除非白馨姑娘你答应,让我马小英请你吃一个烛光晚餐,否则这笔交易无法成交。”

“什么?你的交易条件就是让我答应,同你共进烛光晚餐?”

唐白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马小英冒死,居然只为了提出这么一个简单得荒谬、荒谬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条件。唐白馨现在心内真有这么一种冲动,冲动得想问问马小英,问他是不是得了神经病。

“是的。只要白馨姑娘答应与在下共进烛光晚餐,那在下就将去除守宫砂的秘法告诉你,如何?”马小英充满期待地问道。

“好吧,我答应你。”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马小英,唐白馨无奈只好选择接受。

“好耶……”马小英高兴地叫了起来。

……

春香楼外,撞破门板、摔得四脚朝天的钱金宝从地上爬起,他醉意全醒,心知这次遇上了硬茬,难以力敌,所以带着一身的疼痛,骂骂咧咧地转身欲走。

谁知他一转身,又看到了一个美人,一个穿着红色衣裳、娇若星火的美人。她的五官、她的身段、她的秀发、她的纤手,无一处不精致到极致,这顿时又令钱金宝涎垂三尺。

“唐白馨虽然犯贱,不过,我们唐门的女人,也不是你这种下三烂货色能随便招惹的。”随着这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红衣美人抬起双眸,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意。

然后,红衣长袖一扫。

再然后,鲜血飞溅,钱金宝惊愕地看到自己的头颅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又然后,他死了,至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脑袋搬家。

在钱金宝身首异处的同时,春香楼楼外的旗杆也悄无声息地断了。

没有人知道,唐红袖是用什么兵器杀人,又斩断旗杆的。

唐红袖冷冷地看了春香楼一眼,嘴角撇出一丝蔑笑,然后翩然远去。

当春香楼掌柜出来,看到旗杆又断,又有人死在自家楼门口时,不禁直摇头,感叹这年月要是转行去开棺材店,生意肯定会更兴隆。

……

皓月清光,普照西蜀大地。

古老唐门,坐落深山,再白的月光,也无法照亮山门里面的幽暗与神秘。

内门,通天楼上,卧龙轩。

唐门家主唐风一如往常地身坐轮椅上,望着墙壁上那张美人图,眼光须臾不离,好像那张美人图里,已烙下他对生命的注释。

屋内虽黑,但也一如往常地没有点灯。

两个年轻人,恭敬地站在唐风的身后,束手而立。

这两个年轻人——

站在左边的那位,身材五短,腰粗背宽,浑身青筋如盘蛇般隆起,令人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就会感到此人是一个大力士。最为特别的是,此人皮肤发青,发青的皮肤上还布满一个个暗黑色的肉疙瘩,活似一只浑身毒腺的蟾蜍。而且他二十五岁年纪,已经提前谢顶,亮晶晶的头上,苍蝇落足都会打滑。

此人名叫唐葫,是内门炼药窟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

站在右边的那位,身材修长,面白手细,两目深凹,头发蓬乱,衣着邋遢,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恶臭,看起来至少有一年时间没有洗澡换衣服了。很难想象,在唐门这种威名远扬的门庭里,怎么会有如此不修边幅的人物。

事实上,唐门上下,几乎无人不认识这个不修边幅的年轻人,因为他的名字叫唐思,是内门制器窟后起之秀中第一天才。

这两个年轻人静静地站在唐风身后,静等唐风的吩咐。

“今天多少号了?”唐风问道。

唐葫:“八月十三。”

“唐思,你说呢?”唐风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唐思答道。

唐风:“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们来吗?”

唐葫:“中秋将至,家主找我们来,应当是与中秋大会有关吧。”

唐风:“唐思,你呢?”

“我不知道。”唐思认真地说道。

唐风脸上依然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这一年以来,我唐门中,无论是内门,还是外门,都涌现出不少身手了得的新人。对于这些新人,你们都有什么了解,说说看。”

唐葫想都不想,便道:“内门炼药窟的唐剑、唐青青,制器窟的唐璇儿、唐鱼;外门玄天阁的白馨、红袖、青鸾,玄地阁的唐晨、唐冬,玄冰阁的唐飞扬、唐湛。这些都是近一年来涌现出来的新人强者。”

唐风转过轮椅,对唐葫赞许地点点头。

“你呢?唐思。”唐风望向唐思。

唐思还是不改以往的认真:“我不知道。”

“为什么我问你什么,你都回答不上来呢?”唐风沉声问道。

唐思:“因为家主你问的都是制器以外的事情。我只专注于暗器制造,其余事情,一概不关心。”

唐风笑了,温和地笑了。

白痴和天才,往往总是一体的,所以他不介意眼前这个年轻人每次回答都很白痴,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才,真正地能为唐门创造出更大的价值来。

“很好,只要你能为我唐门研制出新暗器来,其他的都不重要。”唐风对唐思说道。

唐思点点头:“我会的。”

唐风郑重道:“这次,让你们两位过来,确实是为了中秋大会的事。中秋大会,内门不能输给外门,唐门家主的嫡长子更不能输给任何一个人。”

唐思:“外门,没有人能胜过我的暗器。”

唐葫却是闻弦音知雅意:“家主请放心,中秋大会的时候,如果有人敢出来挑战大少爷,我们会替大少爷出头,出去接战。”

唐风看着唐葫点点头,笑道:“很好,唐葫你已经领会了我的意思。唐思,你领会了吗?”

唐思想了想,点点头道:“家主,你放心吧,大少爷在上届地榜中排名第二,我和唐葫分列第三、第四。今年的中秋大会,谁要挑战大少爷,那就必须先过我和唐葫这一关。”

在唐门,有两个高手榜单,一个叫做天榜,一个叫做地榜,每个榜单都只设十个名位。

天榜:扬威大会,十年一比,大赛中名列前十的人,即可上榜。条件:唐门中人,年纪不得低于三十岁。

地榜:中秋大会,一年一比,大赛中名列前十的人,即可上榜。条件:唐门中人,年纪不得高于三十岁。

唐风点点头,“很好。我不但要你们力阻他人与云儿交手,我还要你们在中秋大会即将结束的时候,联手向云儿发起挑战,然后在擂台上输给云儿,明白了吗?”

“是。”唐葫和唐思点头答应。

这两位年轻人,能够从众唐门弟子中脱颖而出,其智慧自非一般人可比。他们心里都明白,这貌似公平的中秋大会,其实不过是上位者玩弄权谋的表演舞台罢了。唐风召他们前来,作出如此安排,其实就是为了替他的儿子唐云造势。

毕竟,唐云是唐风的嫡长子,如果他能在地榜中名列榜首,那对他以后接任家主之位、在唐门中树立威严,无疑是大有裨益的。

“好。按我说的去做,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先下去吧。”唐风说着,转过轮椅,目光又回到墙壁上的那幅美人图上。

唐葫和唐思领命,退了出去,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宁静的屋子里,落针可闻,似乎除了唐风外,再无他人。

但其实,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猛禽,他潜藏在黑暗的角落里,不让别人发觉,就算是唐思、唐葫这两大年轻高手,也都一直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

不过,唐风知道。

“你来了。”唐风平静地道。

“来了一会儿了。”

猛禽回答道,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仍是一身黑衣、黑笠、黑靴、黑手套、黑面罩,只有一双眼珠露在外面,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凶悍和怨毒之色。

唐风:“我让你训练云儿,结果如何了?”

“大少爷天资过人,而且精勤刻苦,无论是夺命追魂砂的施放技巧,还是阎王贴的使用手法,他都已练到得心应手、炉火纯青。”猛禽赞道,“以卑职之见,唐门年轻弟子中,已无一人能够与大少爷匹敌,所以,这次中秋大会家主完全可以放心。”

“但愿我真的可以放心。”唐风安静地说道,“好了,中秋大会之前,我要你时时刻刻守护在云儿身边,确保他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是。”

“下去吧。”

“家主,我在来此的途中,收到属下传回来的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我想,有必要向你禀报。”


唐白馨望着唐晨离开的背影,内心潮涌,眼眶湿润。

唐红袖在这个时候突然很羡慕唐白馨。她禁不住在心中恨恨地想:我的才貌一点也不逊色于唐白馨,可是为什么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像唐晨对唐白馨这样,为了我不惜代价不计后果?

然后她也站起身,冷冷地看了唐白馨一眼,离开。

唐白馨还站在那里,为刚才唐晨那句话,感动不已。

……

今天是七月初五,距离中秋还有四十天。

在这四十天里,试图在中秋大会上一展锋芒的唐门弟子,都在争分夺秒地修炼,以期在中秋大会那天,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唐晨也不例外,更何况,他参加中秋大会的目的,是为了要打败唐门家主嫡长子唐云。

唐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唐云的对手,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在这最后四十天时间里,好好修炼。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唐晨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唐门弟子谁也没有看到唐晨的踪影。只有唐蓝太爷知道,唐晨是找了一个隐秘地方,潜心修炼去了。

……

唐门以东,百里外,崇山峻岭,林莽深深。这里山多树茂,常有虎豹出没,就算是那些胆大的猎人,也很少有人敢深入到这里。

一道落差近百米的瀑布飞流而下,其冲击力足以粉石断钢,站在几十米外,水珠溅面,仍感其势雄浑。

唐晨赤身散发,手执宝剑,迎面站在瀑布下面的一块礁石上。瀑布当头砸下来,将他淹没在水花瀑沫中,他却不理不顾,只是一味地练习拔剑。

一千次,一万次,十万次,无休止地重复着拔剑这个动作。

“锵”、“锵”、“锵”……

瀑布的隆隆声铺天盖地,但还是难以掩盖住唐晨一次比一次响亮的拔剑声。

在瀑布的内侧里,有一面石壁,石壁上画了一个圆形的靶子。

唐晨每一次拔剑后,都会遥对那个圆形靶子挥剑,发出一道剑气,再将宝剑收回鞘里,然后重新拔剑,挥剑,收剑。每一次的起承转合,力求快、准、狠。

石壁的靶子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划痕。

不过,唐晨并不满意。因为,一年前,他的剑法便已达到了剑气出体的境界,这一年来,他的剑术更是突飞猛进,能够以剑气划破数丈之外的石壁并不稀奇。他现在追求的,是更高的境界:剑心通明。

唐晨修习的离魂剑法,有四大境界,分别是:剑气出体、剑心通明、剑法千幻、剑道空绝。

要达到剑心通明的境界,首先就要做到心剑合一,以剑为眼,感知眼前的世界。

所以,唐晨来到飞瀑之下,任由漫天的水瀑将自己淹没,任由巨大的轰鸣声阻断自己对外界的感知。他的眼睛一直闭着,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剑端,他甚至浑然忘记了正在虐打着自己身体的瀑布。

十多天这样周而复始的练习后,唐晨终于从剑端捕捉到了一丝眼观世界的感觉。这是突破进阶的前兆!唐晨内心不禁狂喜起来。可是他这一狂喜之下,心湖失去平静,刚刚从剑端上捕捉到的那丝感觉,立时消失不再。

唐晨赶紧稳定心神,继续起承转合地拔剑,挥剑,收剑,希望能将那一丝感觉追寻回来。

可是这一次,无论他重复那个动作多少次,都无法再找到那一丝感觉。

唐晨不甘心,仍旧不断地重复着那个动作,集中所有的精神,追索着那一丝消失了的感觉。

不知不觉,唐晨的体能已严重透支,精神消耗更是巨大,一阵虚脱感突然袭来,他顿感心神失守,真气走岔,直充顶门。

“轰”的一声,头脑如受重击,唐晨只觉得两眼一黑,身子一轻,紧接着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被瀑布激流冲下礁石,卷入下方水潭中。

“完了。”唐晨心中只来得及想到这两个字,便不省人事。

湍急的水流,自唐晨口鼻中涌入,当即令他窒息。

眼看着唐晨就要被潭水淹死!

就在这时,瀑布旁边密林中,传出一声惊呼,然后狐影一闪,一位翩若惊鸿的白衣美人飞了出来,纵身跃入水潭。

半晌之后,这位白衣美人手抱昏迷的唐晨,从潭中游了上来。

她将唐晨的身子平放在潭边的大石上,双手不断地按压唐晨的胸腔。渐渐地,唐晨缓过一口气来,吐出了一肚子的清水。

看到唐晨醒来,白衣美人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阳光的微笑。

唐晨神志渐清,他挣扎起身,当他发现并细看救了自己的这位恩人时,愣住了。

美!太美了!美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得像是从仕女画中走出的丽人!这没有一丝瑕疵的美态,令唐晨一阵恍惚,几疑是在梦中。

“你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人家?”白衣美人娇羞地垂下眼帘,霞飞两靥,那模样,楚楚动人。

“哦哦,对不起。”唐晨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不由得赧得通红,“多谢姑娘刚才出手相救。”

白衣美人笑笑。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唐晨忙不迭地穿上衣服,问道。

“小柯。”白衣美人柔柔地回道。

“小柯姑娘,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跑到这深山大林里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到这里来吗?”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里人迹罕至,很危险……呵呵,要不是小柯姑娘跑到这里来,只怕今天我唐晨的小命就完蛋了。”

“你叫唐晨?那我叫你晨哥,好不?”

唐晨闻言,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有什么敢不敢当的……你也别姑娘姑娘的叫了,就叫我小柯吧。”小柯小嘴微微一噘,甜甜地一笑,说不尽的妩媚,看得唐晨竟一时痴了。

“你刚才突然心神失守,真气走岔,定是心力消耗过甚。晨哥,我这里有一株六叶龙芝,你先吃了它吧,可以安神正气,恢复体力。”

小柯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匣子。

匣子打开,里面摆放着一株色泽红润可爱的药草。这株药草长了六片叶子,六片叶子对称而开,叶厚而肥,活生生的,就像是刚刚才采摘下来一样。

唐晨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药草,但他身处唐门,熟读本草药典,又常年在山上采药,所以他能够一眼就认出,眼前这株药草,正是十分罕见、珍奇的六叶龙芝。

据说,这种龙芝草药,每过一千年,才会长出一对叶子。这株龙芝,长有六片叶子,那说明,它至少已存活了三千年。

“小柯,谢谢你。”唐晨没有客气,拿起那株六叶龙芝,放进嘴里大嚼起来,没一会儿,这株六叶龙芝便被他嚼碎,吞下。

其味微苦,但是其效,立竿见影。

一股暖意,自丹田处升起,进而蔓延到全身,唐晨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十分受用,他知道这是药力起效,正益气培元的结果。要祛邪归正,恢复精元,不趁现在,尚待何时?唐晨当即盘膝而坐,进入了修炼状态。

……

这一静坐修炼,便是半天。

当唐晨从修炼状态中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落山。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像是无数孩子的眼睛,闪动着天真无邪的光芒。

一股浓郁的烤鱼香,随风飘来,唐晨的肚子不自觉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修炼好了?饿了吧?这个给你。”小柯笑盈盈地递给唐晨一条烤鱼。

烤鱼穿在竹条上,已被烤得鳞翻肉黄,香味扑鼻,任谁见了都会食欲大振。

唐晨道了一声谢,接过烤鱼便狼吞虎咽起来。一整天没进食了,那食相,当真不雅得紧。

“扑哧——”小柯掩嘴而笑,嗔道:“晨哥,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小心别烫着。”

唐晨被小柯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让你见笑了,我这是实在饿极了。”

“嘻嘻。”小柯再次笑了,“谁笑你了……好了,慢点吃,小心烫嘴和鱼刺,吃完了这里还有。”

看到火上还烤着一只野兔和数条黄鱼,唐晨不由得心头大喜。深山修炼的这些日子里,他箪食瓢饮,今天,小柯精心的烤制食物,让他食欲大开,大快朵颐,心头好不畅快。

“晨哥你看,这是什么?”小柯说着,从旁边的草丛中摸出一个葫芦来。她摇了摇葫芦,里面响起酒水摆荡的声音,再打开葫芦盖时,一股浓浓的酒香弥散开来。

“啊!还有酒!还是上好的陈年桂花酒!”唐晨的眼睛一下子大亮起来,他疾步走到小柯身边,挨着小柯坐下来,闭目,缓缓地深嗅酒香。

入鼻的,除了醉人的酒香,还有小柯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别样的体香——那是处子的芳香,如新蕾之初绽,如吹拂河柳的春风,淡淡而弥新,清清而弥爽,令人回味无穷。

嗅着这香,唐晨陶醉了,脸上洋溢出痴醉的神情。

“看你,还没喝呢,就这神情!喝了还了得?”小柯嗔道。

唐晨从醉香中醒来,一脸涎相,“小柯,酒虫爬到我的喉咙了,再不饮一杯的话,只怕它便要抓狂了,赶紧让我灌一口。”

“馋了?”小柯笑道,“要喝也行,你得先去弄两个竹杯来,我们姑娘家喝酒,可不能像你们男人一样,仰脖子猛灌。”

“得令。”唐晨高兴地答应一声,纵到旁边的竹丛里,飞剑斩了一截竹子,制成两个小巧玲珑的竹杯,飞快回到小柯身边。

“看不出来,晨哥你手还蛮巧的,能制出这么玲珑可爱的小竹杯。”小柯把玩着唐晨刚刚制成的小竹杯,说道。

这小竹杯,乃唐晨巧运心思,制成三足酒樽的形状,还外镂古朴纹彩,杯沿与杯底粗细合宜,煞是美观,与眼前的美景、美食、美人极为相称,说它是一件艺术品,也不过分。

“小柯过奖了。没有像样的杯子,怎么对得起如此美酒呢?”唐晨笑吟吟地双手举杯接酒。

给唐晨和自己手中的竹杯里倒满酒,小柯举杯道:“这第一杯,要先庆祝晨哥你安然脱险,恢复健康。”

“是是是,多亏了小柯你相救,不然我唐晨现在只怕已经到阎罗王那里报到了。还有那株六叶龙芝,大恩不言谢,来,干。”

两人同时举杯饮尽。

再斟酒。

“这第二杯酒,我唐晨敬你。今天遇到小柯,我唐晨……非常高兴,真的非常高兴!”

“小柯见到晨哥,也很高兴。”

“来,干。”

“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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