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瓷周明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和前夫穿成年代文对照组江瓷周明礼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阿鲸快码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男人轻而易举就看清了那自行车票上写的是啥牌子的。永久!男人心中的宝马!跑车中的法拉利!他眼睛顿时亮了,挠挠头,压低声音,“兄弟,我这有一辆红旗的,我要娶媳妇儿了,她家非要永久牌的,我这辆虽然比不上永久,可也不赖,你要是想换……不如咱俩换换?”周明礼目光下移,那男人也飞速露出自行车票的一角。红旗。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红旗自行车的价格,默算了一下,说道,“一张票外加二十五块钱。”男人眼里不禁泛起苦意,周明礼不紧不慢的说,“你知道永久有多紧俏,我家买车是给我媳妇骑的,要不是我媳妇太矮,骑不了永久,我都不乐意把票拿出来换。”“你要是不着急,可以去其他地方再问问,我是不急的,毕竟我就算是要一张票,外加三十块,等着人来换,也是能等到的。”周明礼...
《和前夫穿成年代文对照组江瓷周明礼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男人轻而易举就看清了那自行车票上写的是啥牌子的。
永久!
男人心中的宝马!跑车中的法拉利!
他眼睛顿时亮了,挠挠头,压低声音,“兄弟,我这有一辆红旗的,我要娶媳妇儿了,她家非要永久牌的,我这辆虽然比不上永久,可也不赖,你要是想换……不如咱俩换换?”
周明礼目光下移,那男人也飞速露出自行车票的一角。
红旗。
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红旗自行车的价格,默算了一下,说道,“一张票外加二十五块钱。”
男人眼里不禁泛起苦意,周明礼不紧不慢的说,“你知道永久有多紧俏,我家买车是给我媳妇骑的,要不是我媳妇太矮,骑不了永久,我都不乐意把票拿出来换。”
“你要是不着急,可以去其他地方再问问,我是不急的,毕竟我就算是要一张票,外加三十块,等着人来换,也是能等到的。”
周明礼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样。
他着急,他当然着急了!他在黑市都等三天了,就没有遇见卖永久牌票的人,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男人不愿意就这么让票白白飞了。
他磨磨牙,说,“十五,兄弟,我买车还要一二百块钱呢,你多要的话,我就真不够了!”
周明礼还价,“二十四,我没和你多要,你一个红旗的票来换永久,我要价这么低已经是便宜你了。”
“十七,十七怎么样,我再搭给你一些其他的票!”
周明礼咬死,“二十三……你让我看看有什么票。”
男人低声说,“一张手电筒票,两张棉布票。”
手电筒。
周明礼微顿,看了看男人,说道,“十九,外加你刚才说的票,行就换,不行我就走。”
男人睁大眼睛,“这张手电筒票就值三块了!”
周明礼闻言,作势就要走。
男人连忙拉住他,“行行行,十九就十九!”
“兄弟你心太黑了!”男人一边心痛的拿出了票和钱,飞快和周明礼达成了交易。
周明礼把票揣进兜里,压低声音问,“你是国营饭店的?”
那男人震惊看着他。
周明礼坦然道,“朋友体格健硕。”
指甲缝里还有面粉残留,这不是在饭店或者与厨子有关的岗位工作,周明礼就不姓周了。
男人警惕起来,“我告诉你,你可别想着坑我!我是不可能说我在哪里工作的!”
周明礼笑了笑,“没想坑你,我们在这种地方见面,拆穿了对谁都不好。”
“我就是想问,如果有兔子,野鸡之类的你们收不收?要是收,我去哪儿找你?”
闻言,男人上下打量了周明礼一眼。
周明礼也人高马大,男人想了想说道,“你要是有,就去石料厂的后厨,找姓曲的,保证给你的价格公道。”
周明礼点头,“我知道了,朋友再见。”
男人达成了目的,两人各自离开。
周明礼还想看看黑市有什么他需要的票,就听有人喊,“红袖箍来了!快跑!”
周明礼立刻跳上自行车,蹭蹭蹭蹿得比谁都快。
不多会儿,他回到江瓷身边,路上还看到红袖箍压着一个人十分高傲的从人群走过。
“刚才发生了什么?”周明礼问江瓷。
江瓷就把方才在书店发生的事情对周明礼说了一遍,“你应该碰见了吧?那群红袖箍带人离开。”
“嗯。”周明礼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微微颔首,旋即又道,“不说这个,票弄到手了,红旗的。”
“红旗也行啊……手电筒票!”江瓷嘶了一声,盯着那手电筒票有些不敢相信。
她和周明礼是大学同学,毕业后结婚。
不是联姻,而是互利互惠的合作。
她需要一个家庭,而周明礼需要钱,和帮助他站稳脚跟的人脉,资源。
周明礼是个不知道累的人。
江瓷自诩是个工作狂,事业批,为了工作能一个月不着家。
可周明礼能以年为单位计算的在工作上连轴转。
结婚后,她和周明礼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虽说没有感情,但周明礼在各种场合的应对实在太过生涩,有几次被人故意设计出丑,闹得哄堂大笑。
没办法,江瓷只能亲自手把手的教他。
“周明礼,你给我认真一点,下次宴会不许丢我的脸。”
她一边教一边警告他。
周明礼闷声不吭,只认真的学。
等江瓷再问他学会没有,周明礼就会专注的点点头。
江瓷松开他的手,让他自己来。
周明礼做完之后,看向江瓷,一对上她的视线,就像周苗一样,慌乱挪开,像是做错了什么一样。
回想到这儿,江瓷眼底情绪很是复杂。
周明礼很快就学会了自己教他的东西,在宴会上越来越像一回事,褪去穷人的自卑与怯懦,变得大胆成熟,游刃有余。
教会周明礼必要场合的应对之后,江瓷投入了工作之中。
而周明礼,短短三年,他借助岳父家的势力站稳了脚跟,公司越做越大,人也褪去了青涩,愈发沉稳内敛。
无论是谁见到她,都得夸赞一句,“江总真是太有眼光了,周总的公司越做越大了。”
夫妻一体,夸周明礼那就等于夸她,江瓷自然也受着。
她认为她们两人之间的合作很顺利,本来并没有离婚的打算,但是……
江瓷扯唇冷笑一声。
周苗听见江瓷不是很开心的冷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赶紧说,“娘,我快点学会做饭……”
一个小屁孩,还没灶台高,做什么饭?
江瓷看着她惧怕的模样,回想到以前的“江瓷”是怎么对待她的,便叹了一口气。
起身,江瓷用手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拿了瓢往锅中加了水,把仅剩的两个窝窝头放进锅里热。
周苗愣愣的捂住脑袋,呆了好半天。
“苗苗,火要灭啦!”周阳大声提醒周苗。
周苗慌乱回神,赶忙往灶里添柴。
江瓷哪里会做饭,那些菜,要来的玉米面,江瓷都不会处理。
而热的两个窝窝头,三个人吃,怎么算都不够。
为了避免她胡来把粮食浪费,江瓷将那十斤玉米面分出了一半,又倒了一碗,趁着天还没黑,往炊烟袅袅的邻居家走去。
于家正在做饭,有孩子看到江瓷,便嚷嚷的跑进屋,大喊,“妈!江瓷那个坏知青来啦!”
江瓷:“……”
小子,你可别落我手里,不然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坏大人。
从厨房里走出了一个女人,警惕的看向门口。
女人嗓音洪亮,非常嫌弃的说,“你来干什么?要是来还东西,那还好说,要不是,你就赶紧走,我家可没有东西再借给你了!”
江瓷有苦难言,“于嫂子,我来还之前借的玉米面。”
于嫂子看过去,这才发现江瓷手中拎着一个布兜,还端着一碗玉米面。
江瓷将那布兜递过去,“这里面应该有五斤,不知道够不够还的,要是还有缺,您说,我再想法子弄。”
于嫂子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接过布兜拎了拎,估摸着的确有五斤左右,“你还算有点良心,借了我家这么久的粮食,还知道还。”
江瓷笑了笑,“有借有还,之前我家困难,没能及时还上,是我的错。”
这话听得于嫂子舒坦,伸手不打笑脸人,于嫂子的神情缓和,看了江瓷一眼,“你碗里的玉米面是干嘛的?”
江瓷说,“您也知道,今天在谷场我被李虎打了,脑袋还有伤,这天也不早了,我没那么多精力做饭,家里就剩两个窝窝头,不够吃的。”
“所以……我想着用这一碗玉米面,换点窝窝头。”
“您看着换,多少我都是乐意的。”
于嫂子听明白了她的话,江瓷作恶多端,她本来不该多和江瓷打交道,可江瓷家的两个孩子的确是让人心中可怜的紧。
看着那碗玉米面,于嫂子没好气的端过来,“等着。”
于嫂子端着玉米面进去,很快又出来,碗里多了三个窝窝头。
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蒸出来的。
江瓷接过,感激说,“谢谢于嫂子。”
“我是看两个孩子可怜,才乐意给你换的,你要是真有愧疚,就该对俩孩子好点。”于嫂子冷淡的说。
江瓷依旧笑,“您教训的对,我被李虎推那么一下,躺在医务站也想明白了,干什么都不如把自己和孩子照顾好。”
于嫂子说,“你明白就好!”
江瓷从兜里掏出了五毛钱,笑说,“所以,于嫂子,您看您家还有鸡蛋吗?我和您换点鸡蛋。”
于嫂子盯着她手里的钱,“哪来的?”
江瓷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说,“李虎给我的补偿,还您的玉米面也是。”
于嫂子看她半天,若有所思,既然有钱,那当然是得要的。
她家养了好几只老母鸡,专门下蛋的,于家不缺鸡蛋。
但是,她家缺钱啊!
江瓷离开于家时,布兜里的玉米面,变成了十三个鸡蛋。
江瓷拿了三个鸡蛋出来,放进锅里一起煮。
接替了周苗烧火的活儿,对两个孩子说,“去把手和脸洗干净,一会儿吃饭。”
周苗和周阳立刻风一样的跑出去,开始自己用瓢盛了水洗手洗脸。
江瓷往火里扔了几根木柴,又洗了一根黄瓜,不太熟练地切成厚厚的薄片,没有香油,江瓷也估摸着两个孩子不能吃辣,连蒜都没放,几片黄瓜就这么放进碗里。
等鸡蛋煮熟,江瓷又手忙脚乱地掀锅,把热的那两个窝窝头和鸡蛋都拿出来。
很烫,江瓷的手被水蒸气和窝窝头,鸡蛋烫了好几下,可那热意下去,她的手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等俩小孩儿围在厨房前,眼巴巴的看她时,江瓷将鸡蛋剥开,露出里面白嫩光滑的蛋清。
孩子咽口水的声音很响。
“咕噜噜……”
江瓷低头,对上两个小孩儿亮晶晶的目光。
周阳踮着脚,伸着手要鸡蛋,“娘……娘,我要吃鸡蛋,给我吃鸡蛋……”
周苗的眼睛也不受控制的黏在鸡蛋上,她小嘴紧紧抿着,低下头不吭声。
娘都把鸡蛋给阳阳,我吃窝窝头就好了,窝窝头也能吃饱的……
可是……还是很想吃鸡蛋呀……
那可是鸡蛋……
周阳缠的厉害,反正两个孩子都有,先给谁后给谁都一样。
江瓷没太多所谓的把手里剥开的那个顺手给了周阳,警告,“不许吃太快,蛋黄容易噎人。”
周阳已经把鸡蛋往嘴里塞了。
狼吞虎咽的声音馋的周苗忍不住去看。
鸡蛋的味道好香好香。
她也想吃。
可娘只会把吃的给阳阳,她从来没吃过鸡蛋。
周苗有些落寞,可还是不可避免地馋到眼睛都红了,不停吞口水。
忽然。
她眼前出现白白嫩嫩,剥了壳的大鸡蛋。
周苗一呆。
周明礼拿着镰刀的侧面,拍了拍哭不停的孩子的侧脸,对周老大说道,“但因为你扯我,我差点被那群爷们给打死,知道我欠了医院多少钱吗?”
周老大脸皮抽动,“这都好说,医药费我给,哥给你赔偿成不?再给你二十块的营养费。”
周明礼低笑,“打发叫花子呢?”
“一百五。”
周老大的媳妇尖叫,“你怎么不去抢!”
周明礼居高临下睥睨般冷眼看她,手中镰刀又比划了一下,“我不杀他,不代表我不会伤害他,因为你男人,我身上上上下下几十处伤口,我不要钱,那你想不想让我把这些伤口还你儿子身上?”
“!!!”
“呜呜呜,娘!救救我,呜呜呜——”
恶毒的周老二!
周老大媳妇又想晕了。
“老老二……一百五太多了……我家没那么多……”
“两百。”周明礼不耐烦,“你有没有自己心里有数,给不给。”
周老大气得直磨牙,可他又知道老二就是个浑不吝的,惹着他的人,他肯定不择手段的报复回来。
本来以为他就死在那个生产大队里,没想到他竟然活了。
周老二回来,他就要遭殃……
该死的,他怎么就没死在那群人手中!
周明礼还在往上加钱,“二百六。”
“一百五,一百五!我给你!”周老大咬紧了牙关,很是不甘的说。
周明礼眼眸有光暗暗闪动。
山定大队可不是什么富有的生产队。
周老大在权衡之后能给他一百五,那他就得有五百。
在他的记忆里,周老大瞒着人做了不少事儿,但周老二并不清楚他到底做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在这个年代里能赚钱的活儿……
总是在犯罪之间游走。
周老大媳妇惊叫的抓住周老大,开始哭穷,“咱们家哪有这么多钱啊!”
周老大恨恨瞪她,“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拿钱!”
周老大媳妇哭哭啼啼的去拿了钱。
等送钱的功夫,周老大阴阴盯着周明礼,“老二,你活着真是命大。”
“不用你提醒。”周明礼淡漠回答,丝毫不将周老大那能杀人的目光放在眼中,“毕竟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谁也不怕,敢碰我媳妇孩子,我一定和他拼命。”
周老大瞳孔微缩,半天,他收回目光,“他娘的,算你狠。”
周老大媳妇不甘心的拿了十一张大团结和好几张五块的钱来。
把钱拿过来,周明礼并没有细数,将钱塞进兜里,把孩子扔进周老大的怀里。
周明礼将拿着镰刀的手垂下,漠然的对周老大说,“你害我差点被那群人打死的事儿就用你这一百五十买过去了,老大,我以后不跟着你干了,你最好不要再惹我。”
周老大抱着儿子,仔细看了看他的脖子,没有伤。
儿子还在不停的哭,周老大狠狠瞪了周明礼一眼,“以后你想让我带你也不可能了!”
“这样最好。”
周明礼不再多停留,转身离开了周老大的家中。
还了镰刀,周明礼回了家。
老旧的门吱呀打开,周明礼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这房子就一间能睡觉的,周明礼趁着夜色看过去,就见江瓷侧躺在床上,靠近墙壁角落处有一个睡得跟小猪似的孩子,江瓷身边睡着还在病中的周苗。
他轻轻关了门,站在窗子边看着江瓷。
江瓷有洁癖。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因为没有交际,周明礼并没有太大的认知。
结婚后才知道她对杂乱的容忍度为零。
三位生活助理在服饰,出行,餐饮上为她尽心尽力的规划,他和江瓷住的地方,更是有一位管家管理。
周明礼和她领了证之后,搬到江瓷的豪宅,江瓷就对他说,“二楼是你的区域,我已经让人将我的东西从二楼给搬走,但书房和运动房都在二楼,我有时需要健身和办公时会过去,你……你的房间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办,不要让我看到有杂乱出现在公共场合。”
江瓷沉吟着,半天又开口,“我想你答应和我结婚之前,就应该想过,我们家庭之间有着很大的鸿沟,当然,我并不在意你怎么穿,但为了你自己的名声,你最好接受我让裁缝过来帮你量身制作衣服……如果你喜欢奢侈品牌,就让管家去把店长叫过来,有时进入这个圈子,除了你自己本身的优秀之外,你也要有足够的涵养。”
周明礼在管家那里知道,整个豪宅里,每天都会有人清扫每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江瓷要去的地方,一定是整洁干净的。
而后面他们不算频繁的床事上,江瓷也会要求周明礼洗干净,她不喜欢他身上有怪味。
结束之后不管多累,江瓷都要去洗澡换一身新的睡衣。
床上的东西,更要全部换新。
当然……换床品这事是周明礼任劳任怨的亲力亲为。
就是这么一个对生活环境以及枕边人要求严格的大小姐,现在正躺在脏乱差的床上睡觉。
周明礼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要到钱了?”
床上的女人忽然开口。
周明礼收拾了一下心情,走过去,声音放轻,“你没睡着?”
江瓷翻了一个身,仰躺着,生无可恋的说,“你知道这屋里的味儿有多难闻吗?”
周明礼:“……”
“这种生活状况短时间里很难改变。”周明礼将兜里的那一百五十块拿出来,“从周老大那里搞来的,一百五十。”
“我明天把这里都收拾收拾,该添置的东西添置,该刷漆的刷漆,这些都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一百五听着很少,但在七零年代这种背景下,真不算少了,至少能添置很多东西。
有了钱,江瓷计算了一下,心里有了数。
江瓷扭头看着他,好半天,才叹了一声,“这话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我还是要说,幸亏你来了。”
周明礼笑了笑,低声附和,“我也很庆幸我来了。”
“堂堂江总,恐怕连饭都不会做吧?”
江瓷不太服气,“今天晚上我自己煮熟了鸡蛋,热了窝窝头,还切了黄瓜。”
周明礼没忍住,胸膛震动。
江瓷:“……”
她颇有些羞恼,“赶紧睡觉!”
周明礼想找找这儿有没有蒲席,他打地铺。
江瓷说,“睡床上,你病要不赶紧好,我自己可干不了那么多活。”
周明礼想了想,没有说什么,躺在江瓷身边的位置上。
几个小时前,才刚刚离婚的夫妻二人,安静下来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江瓷无所谓,周明礼心中却有千言万语想问江瓷。
但他没问。
也不敢问。
江瓷和周明礼就把自行车骑到了自家门口。
周明礼说,“你去接俩孩子,我把东西给放好。”
江瓷,“好。”
江瓷往于家走,还没走多远,忽然听到周明礼大喝一声,“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周明礼刚刚将自行车前杠上挂着的那五十斤面给搬下来,目光落在他们休息的那间房的窗户上时,忽然察觉到不太对劲。
今天早上离开时,江瓷和周明礼把门窗全都关好,并把门给锁上了,就是担心有小偷会趁他们离开跑进去偷东西。
临走前周明礼还检查了一遍,眼下靠近厨房的窗户开了一条缝。
紧闭的窗户怎么会有一条缝?
周明礼立刻打开窗户,一眼就把屋内所有陈设全部看清——里面有一个人!
不是周苗,不是周阳,更不可能是他和江瓷,那是一个陌生人!
他躲在床下,脸虽然没露出来,可脚和腿都露出来了,周明礼一眼就瞧见了!
周明礼喝了一声,惊动了那个陌生人,同时听到的还有江瓷。
江瓷见状,立刻跑起来,脸上的汗还没干,人就跑向于家。
“于大哥!于大哥!我家遭贼了!!!”
江瓷人还没进去,就冲着于家大门大喊。
正在午睡的于大哥于大嫂顿时就醒过来了。
贼!
这种无论在哪个年代都令人痛恨与不齿的败类!
于大哥匆忙穿上鞋就往外跑,冲着于大嫂喊了一句,“你别出去,看着小孩儿!别让他们乱跑!”
于大哥跑出门,就瞧见满头大汗的江瓷。
“贼在哪儿?!”
“我……我家!”
江瓷还有些气喘,她和周明礼回来的路上都不敢走慢一点,那自行车啊,一路骑的火花带闪电,自行车有事没事她还不清楚,但江瓷本人一定有点事儿。
于大哥还没来得及多问,就听到一声轰隆响。
两人忙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周家的屋门被人……踹烂了。
烂了。
于大哥立刻朝周家跑去。
这会儿,站在周明礼面前,把屋门踹烂的人,正阴冷又愤恨地看着周明礼。
周明礼面前的两辆满载而归的自行车,他脚下的面粉……
这全都是周老二用他的钱买的!
一百五十块!
周明礼冷冷看着那男人,一字一句,“你偷东西,偷到我家来了,周老大……”
“我这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老二,你他娘的可真能花,这是我的钱!你一天给我花光了?!”
周老大都快气死了!
今天十一点快十二点的时候,周老大去上工,从别人嘴里听到江瓷和周明礼去镇上还没回来。
周老大心思顿时就动了起来。
他可还记得周明礼从他手里拿走的那一百五十块钱呢。
周老二直接跑他家威胁他要钱,全然不顾兄弟情份,那他去把那一百五十块偷回来,周老二又能拿他怎么样?
周老大只要想起自己损失的那一百五十块,就心痛得很,反正他和周老二已经撕破脸了,他拿回自己的钱,也没关系吧?
于是周老大装模做样的上了一会儿工,正准备去周明礼家里偷钱的时候,被他婆娘喊去回家吃饭,周老大心里一盘算,周明礼身上有伤,江瓷也不是什么有体力的玩意儿,应该不会那么早回来。
于是周老大先回家吃了饭,这才去周明礼家。
如他所料地那样,周明礼家根本没人,俩小兔崽子在于家,压根没回来。
周老大几乎大摇大摆地进了周明礼家的厨房,厨房里压根什么都没有,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锁,厨房便没有锁。
卤肉自开了锅,那香味就不要钱的往人鼻子里钻。
于大嫂和于大哥都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气。
“江瓷你的手艺这么好啊?做的肉这么香!”
江瓷笑道,“你让我做个家常菜还行,这肉是周明礼做的,我可做不来。”
于大嫂便又高看了周明礼,心想,这周老二一改好,江瓷他们一家的好日子才算开始。
一大盆卤肉端上桌,一旁还有大盘豆角炒肉,这也是下饭的好菜。
于大嫂虽然嘴上说着就炒青菜,其实也是狠心切了过年时没吃完的腊肉进去炒的,虽然和周明礼煮的那一锅肉没法比,但也是肉啊!
几个孩子早就馋死了,江瓷把新买的筷子全部都烫了一遍,分发出去,唇角带着笑,“别客气,大家快动筷吧!”
大柱和二柱立刻齐齐将目标对准那一大锅卤肉!
新买的桌子太高,周阳和周苗都够不着卤肉,江瓷分别给他们夹了两筷子,两个小孩一口肉一口窝窝头,吃得整个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瞧着就让人忍不住发笑。
“老二,你的手艺真不错啊!不去国营饭店当厨子真是可惜了!”于大哥尝了一口那卤肉,忍不住的竖起大拇指夸赞。
周明礼看着江瓷也夹了肉,吃后眉眼舒展下来,唇角微微上翘,“好吃就多吃一些。”
“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于大哥一边吃一边说,他自己都不知道缺了啥。
周明礼和江瓷几乎是异口同声,“缺酒。”
说完周明礼和江瓷相视一眼。
别说馋不馋,他们也就才三天没喝过酒,这会儿想想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于大哥一愣,哈哈直笑,“你们喝过酒啊?我可没喝过,酒是啥味儿啊?”
周明礼:“不好喝。”
江瓷:“我也不常喝,以前小时候跟着父母去吃席,尝过一次,难喝。”
这话可不是江瓷瞎编的,“江瓷”是城里下乡的知青,她家里人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小时候去吃席,那“江瓷”父母都是带着自家一大堆小孩儿一起去的,连吃带拿,能吃多少吃多少,能拿多少是多少。
“江瓷”尝过父亲喝的高粱酒,反正在她记忆里,酒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
于大哥是纯纯的农民,没喝过酒,听江瓷和周明礼都说不好喝,也就不问了,闷头干饭。
待到饭饱,周明礼看于大嫂已经主动开始收拾东西,想着一会儿做的事儿,便对江瓷说,“这些你先帮忙收拾一下,我和于大哥去那边河里看看,瞧能不能抓些鱼虾。”
江瓷眼睛一动,“能行吗?”
周明礼低头对她笑,“想吃烤鱼吗?”
江瓷:“……”
该死的周明礼!怎么学会拿吃的诱惑她了?!
“你能抓到我为什么不吃?”
“那我争取让你吃上鱼。”
“天这么黑,不好摸鱼的吧?”
于大哥指挥着大柱二柱回去拿桶和网,问周明礼。
周明礼转身回了屋,再出来时,于大哥就瞧见他手里多了一个很大的黑玩意儿。
周明礼推动黑玩意儿上的某处,那东西立刻亮了起来,光芒亮眼。
于大哥立刻兴奋起来,快走过去重重拍了拍周明礼的肩膀,“好家伙!你竟然能搞来手电筒!”
周明礼笑了笑,没有解释,“我们走吧。”
“爸!周叔!等等我们!”
大柱二柱也嚷嚷着要去,两个半大孩子,也算是有劳动力,周明礼默认了他们也可以过去,一行四个人就从周家出发,去附近的水域摸鱼。
看着江瓷,他的心很安静。
穿书之前的那几个月他和江瓷一直都在争吵,见面就是谈离婚,他几乎精疲力竭,殚精竭虑。
现在,在这个无比简陋的房间里,他竟然和江瓷没有过多争吵的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她睡觉的样子了。
他们最近的一次同房能追溯到四个月前,他和江瓷被爸妈叫回家,吃了晚饭之后,爸妈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周明礼和江瓷都没有准确的回答,只含糊的应了过去。
回到卧室之后,他看着取下腕表的江瓷,不知道哪根弦搭错,问了一句,“你想要小孩吗?”
她过分明艳的眉眼全是散漫慵懒。
轻哒一声,她手中的腕表放在了桌子上。
“小孩儿很吵。”睇来的眸子轻淡,“你想要?”
周明礼说,“不想。”
他自己都还没活明白,要什么孩子?
周明礼就看到江瓷笑了,那是被取悦到才会露出的笑,踩着柔软拖鞋的人走近他,手拉住了他的黑色领带,过分白皙的手指与那黑区别明显,可她的指甲是粉色的。
周明礼被她轻轻一扯,便弯下了腰,江瓷如兰的气音很轻,却足以将他所有冷静克制点燃。
“家里还有套么?”
过去的几年,次数不够多的见面里,江瓷总会说他床上床下不是一类人。
江瓷说他是冷静克制的,不论干什么都能将利害得失全部算清,理性分析,既然出手,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可在床上他从来都不够冷静,他总想在床上破坏江瓷的一切,她身体弯曲的尺度,她不够热情的回应,她尚存的理智,她看着他发狂的理智。
周明礼都想把那些全都破坏。
属于男人的恶劣与不同的思考方式都让周明礼想要捣碎她的清醒,看她在自己怀里失神,看她失去高高在上的矜贵与他一起堕入沉沦,看她因为自己而疯狂。
江瓷说不喜欢听他说浑话,他就偏说。
做到她脱力只能依靠他,做到从她口中听到她从来不会喊的昵称。
江瓷不知道每次精疲力竭沉睡,周明礼抱她去洗过澡后,总会在换过床品的大床上,将她抱紧,眸子一寸寸看着她睡着的容颜,有时会用手描摹她脸颊。
他和江瓷每一次见面都聚少离多,只有热情褪去之后他才能那么安心的看着她。
周明礼深知她身体的每一处,他们曾经没有一点距离的相拥安睡。
而现在,随意搭在床上的手距离江瓷只有不到三厘米,可他已经不能再前进一步。
周明礼感受着江瓷呼吸的平稳,缓缓侧起身,在她发上落下极轻的一吻。
克制又压抑。
……
早上周明礼做了虾饼。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做个饭弄个家务还行,要是下地割麦子,一直弯腰的话会把后背上的伤给扯开,他准备多休息两天再和江瓷一起去上工。
虾饼并不难做,周明礼把那些河虾全都给剥了壳去了头,倒了一点葱姜水去腥,然后将虾肉剁碎,保留了一些颗粒吃起来更有虾肉的劲道感。
周明礼往里面弄了一些玉米面,放点油和盐,弄成一块块的圆饼,烧了火,周明礼把虾饼给煎出来。
接着周明礼又去于家换了几个鸡蛋,回来用剩下的虾蒸了个滑蛋。
“我已经不需要丈夫了,你明白吗?周明礼。”
江瓷一向知道如何往人心上插刀,那一刀刀捅的周明礼肝胆俱裂。
他握紧手机,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赤红,下颌紧绷发颤,字句从牙缝中挤出,“我不同意。”
“江瓷,我不同意!”
从江瓷提出离婚到他们真正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那两个月几乎是周明礼最痛苦的两个月,现在想起来依旧让他太阳穴直跳,直传大脑的应激痛苦反射仍旧存在。
周明礼看着她的后背,抬手环住她的腰。
手掌落在她腹部时,江瓷差点炸毛,“周明礼,你干什么?”
周明礼气极了江瓷和他离婚,咬牙切齿对前妻说,“伤口裂开了,你不让我扶我就摔下去给你看。”
江瓷:你丫少碰瓷!
她知道周明礼受了多严重的伤,这几天他本来应该好好在家里休息的,这会儿去镇上是勉强他了。
她磨着牙,哼哧哼哧奋力踩脚踏板。
我骑我骑我骑!
这八二杠显然没有山地车好骑,江瓷和周明礼到镇上时,江瓷也累了一身的汗。
周明礼反而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后背的汗也干了,看上去比江瓷的状况还要好一点。
他闲庭信步,还没走几步,就感觉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这么大男人竟然要自己媳妇载,真不是爷们。”
“瞧把他媳妇累的脸上都是汗啊,人头上还有伤呢!”
“压榨伤残妇女劳动力!不是人!”
接受到一众谴责目光的周明礼:“……”
江瓷没手帕也没纸巾,脸上身上也都是汗,头上顶着纱布,本来就瘦巴巴面色蜡黄的一平凡模样,这会儿看上去愈发的可怜起来。
江瓷感受着别人对自己的可怜,幽幽对周明礼说,“你放心,我绝对不和他们一伙,毕竟咱俩都是伤残。”
周明礼:“……”
这几天正是收麦子的时候,供销社的人并不算多,江瓷和周明礼到时,里面只有零星几个人在看商品。
两人今天过来要买的东西有不少,最先挑的就是他们手中那一张自行车票能买的自行车。
周老二搞的是一辆永久的自行车票,可买下它太贵了,这么一辆自行车就要一百七十多块钱,快把他们手里的钱花一半了。
江瓷看了一圈,把永久拉入自己的黑名单之中,她目前不会买这个牌子的自行车。
江瓷拉着周明礼,摇了摇头,“我们能不能拿这张自行车票换成其他牌子的?再顺便多换二十块钱。”
周明礼明白江瓷的意思,他低声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去哪?”
周明礼没吭声,从江瓷手里抽走那张自行车票,骑着自行车,走了。
江瓷猜他去黑市了,便没有多想,保护好兜里装的票和钱,等在供销社的门口。
终墨镇上有纺织厂,榨菜场,还有个石料厂,这儿的工人多,住的人也多。
江瓷就看着那些穿着补丁衣服的人来来往往的行走匆匆,一看就是有事要干的,就没有一个像她这样闲散站在供销社外的。
这衬得她很格格不入。
供销社的对面还有一个书店,江瓷想了想,反正也没其他事,便进了书店,去看看有没有高中的书,如果明年她们能有能力让一个人去读大学这倒不失为一个机会。
书店里的人也不多,江瓷扫了一眼,只有两三个人或看书或在看纸笔。
这种生活方面的事儿,江瓷自认为是比不过拥有丰富经验的周明礼,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江瓷只需要点头就行。
吃过饭,江瓷给两个孩子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周明礼手里拿着她换下来的衣服,坐在盆前揉搓。
他显然是自己手洗惯衣服的人,知道容易弄脏的地方重点搓洗,每一处都不落下。
明明这人身上还有伤,可干起家务来一点都不嫌累。
江瓷没见过这样的周明礼,更何况她们已经离婚了,眼皮微跳,提声说,“我的衣服自己洗就行了,你没必要把我的衣服也洗了。”
周明礼扭头看她,两个孩子也洗完澡了,穿着凉拖鞋,干干净净的在江瓷左右站着,跟左右护法似的。
夕阳橙黄,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堆积,带着暖意,仿佛连燥热的夏都变得温和起来。
他说,“这些东西你不会,下次换下衣服我们一起洗,我教你怎么洗。”
江瓷:我谢谢你。
周明礼把洗好的衣服搭在晾衣绳上,他洗的衣服里除了江瓷的还有两个孩子的,他的,大大小小迎风摇摆,使这个破旧房屋都多了几分热闹的人气。
周明礼换了热水,又搬了一个小凳子,对江瓷说,“过来。”
江瓷坐在小凳子上,弯下腰,头发那根根神经末梢便将周明礼触碰她发丝的感觉全部传入头皮,大脑。
“只剩下一点能洗头的东西,不算太好,明天我们买好的。”周明礼带着磁性的嗓音在江瓷耳边响起。
“有东西洗头就不错了,我倒是想弄些好的,也没渠道买。”
江瓷闭着眼睛,任由周明礼轻柔的将她那乱糟糟的头发归拢到一起。
周家没有镜子,江瓷每天洗脸时看到水面中的自己都无比嫌弃,不说干干净净,头发乱糟,皮肤蜡黄,整个人都透着营养不良的瘦骨如柴。
幸亏原身还有一点底子,仔细看也能从蜡黄的肌肤下瞧出骨相是好的,江瓷心里安慰自己养养还能看。
眼下这么狼狈难看的样子周明礼也见过了,江瓷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管了。
周明礼把她的纱布给取下来,又看了一眼她结痂的后脑勺,也不知在想什么,动作更轻了几分。
不得不说,“江瓷”活得是真糙,头发都打结不少,饶是周明礼不想用力,还是会扯得江瓷轻声吸气。
“我再轻一点。”周明礼低声说。
江瓷微微蹙眉,对周明礼说,“你去于大嫂家借把剪刀过来。”
周家连把剪刀都没有。
周明礼听江瓷的,嗯了一声,起身后又叮嘱,“你别自己洗,等我回来。”
“知道,你去吧。”
周老二来他家借剪刀,于大嫂下意识就警惕起来,很不善的看着周明礼,“你借剪刀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不会胡乱把伤人的玩意儿借给你的。”
周明礼很无奈,不得已,只能闷声解释,“是借来剪头发的。”
于大嫂还不太相信,眼睛转了转,最后扭头回了家,拿着一个布包,说,“我跟你一块回去看看,这剪刀我是一定不会放你手里的。”
只要她愿意让他们用,周明礼就算被警惕也没说什么,和于大嫂回了家。
周家没有院子,里面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到头,这会儿洗过澡的江瓷正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拿了一个树枝,也不知在地上写写画画什么。
“江瓷啊!你要借剪刀吗?”于大嫂的嗓门大,还没走近,喊了一声江瓷就听见了。
周老大在心中大骂,抓不住周老二,周老大转瞬就把自己的目标放在那两辆自行车上!
他当即就冲着那两辆自行车上面放的东西去了。
花我的钱!老子让你花我的钱!我全都给你砸了!
周明礼不怕周老大冲着他来,怕周老大打上那些东西的主意!
察觉到周老大不追他反而搞自行车上的东西去了,立即上去阻拦!
可周老大距离那两辆自行车更近,周明礼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就当周老大快要一脚把自行车给踹翻时,周老大的伸出去的腿被人狠狠打了一棍!
“嗷!”
周老大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于大哥手里拿着扫帚,怒视周老大,“周老大!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想干什么!”
“姓于的!我家的家事和你有屁关系!你多管什么闲事!”
周老大抱住自己的腿,满眼都是仇恨的瞪于大哥。
于大哥可不听他胡咧咧,扫帚冲着周老大挥了挥,“什么家事?这是你家你跑过来撒野?偷东西偷到自家兄弟头上来了,我们山定大队怎么有你这种败类!”
江瓷紧赶慢赶跟着于大哥后面给跑过来,看了一眼被踹坏的门。
刚才离得远没看清,这会儿江瓷算是看清了房间里面被弄到一片狼藉的场景。
她脑子嗡地一下就充了血,眼睛都红了。
从穿书到现在,江瓷没喊过苦,没叫过累,自知这个年代资源紧缺,很难将自己的生活提升到以前的水平,她努力适应,跟着那些农民一起下地,吃窝窝头。
干着以前从来不会干的活,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苦。
这一切江瓷都能忍。
她和周明礼商量着努力要把日子过好。
她们打扫房间,把东西规整好,该归类的归类,已然能让自己勉强看顺眼一些。
可就是出一趟门,只过了几个小时的功夫,门烂了,剩了三条腿的桌子塌了,洗干净叠整齐的衣服被扔了。
她投注的心血,计划踏出的第一步,就这么被人给糟蹋了个满地。
江瓷猩红着眼睛,满脸满身的汗水,脏污混杂着令人难以接受的刺鼻味道,无一不让她疯狂,煎熬。
她什么话都没说,抬步走到被踹烂的门前,弯腰,直接钻进去,抄起立在门后自家的一条棍子。
那当然不是江瓷和周明礼专门搞来防小偷的,那是以前周老二用来打“江瓷”的。
江瓷又从门内钻出来,她手中握紧了棍子。
江瓷。
周老大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一个臭娘们能有什么能耐?
被周老二打,被夏磊打脸,被柳殷殷欺负,江瓷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大蠢货!
现在的周老大也没注意江瓷。
他也没看到,握着棍子的江瓷冲着他来了。
周明礼瞧见,立刻上去抓住江瓷的手,“江瓷,你冷静点,现在不是闹起来的时候。”
江瓷转眸看向他,“三,二。”
周明礼被她盯得头皮直发麻,在江瓷最后喊出一之前,松开了手。
她迈着冷静发疯的步子,走到周老大的身后,扬起手中的棍子冲着周老大的脑袋,咣的一下,就是一棍!
速度之快,站在周老大面前的于大哥都没拦住,周明礼沉默的看着江瓷的动作,全然没有阻拦之意。
周老大被江瓷这么一闷棍的偷袭,脑袋嗡嗡的,他扭过头,看向身后的人,直直撞进江瓷的眼睛。
夏磊力气大,体力好,干了两个小时的活,和别人比起来那是遥遥领先,他拿着镰刀往回走,路过那些大婶大妈们,就感觉她们的视线不太对。
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就听那妇人看乐子一样的开口,“哎呦夏知青,你可离这边远点,不然江知青可就又要往你身上歪倒了。”
作为极品恶毒女配,那“江瓷”在原书里只要没死,就是个能蹦跶,使劲儿作妖的。
这大婶子话中全都是幸灾乐祸,也是因为“江瓷”以前干过不少专挑夏磊上工的地方干活,然后等夏磊路过她时,她就故意装柔弱,往人家身上倒的矬事。
夏磊听到大婶子的话,朝那些妇人所看的视线望了一眼,果不其然,瞧见了令他厌恶的人。
他丝毫不掩饰嫌恶,冷声说,“殷殷的账还没算,她敢过来试试?”
“江知青,听见没,夏知青要找你算柳知青的账呢!”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顿时起哄。
正在捡零散落在地上的麦穗的江瓷仿佛跟没听到一样,头都不抬一下。
这些妇人见状,不禁诧异,有不信邪的,过去拍了拍江瓷的肩膀,“江知青,夏知青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吭声?”
蹲着的江瓷缓慢站起身,因为脑袋还有伤,站起来时还有些头晕目眩,她扶着来人,说道,“大婶,我头晕,让我扶一扶。”
来人就要扫开江瓷,“要扶你扶夏知青去啊,扶我干什么?”
缓劲儿的功夫,江瓷丝毫不在意来人故意说的话,反而散漫笑道,“我犯贱啊?人三番两次拒绝,我还热脸贴冷屁股?”
这话听得众妇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地看着江瓷。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瓷还能改性不喜欢夏磊了?
别说妇人们,夏磊都不信她的话,眉头皱的更深,语气冷冽,“别以为你欲擒故纵我就会多看你一眼,江知青,我已经结婚了,你也结婚了,我绝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江瓷笑得更戏谑了,还嘿了一声,对抓住的大婶道,“你瞧男人贱不贱?我都说了不缠着他了,他竟然还能以为我在欲擒故纵呢。”
本来是看江瓷的笑话,可这江瓷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这么回怼夏磊,被江瓷当作拐棍扶着的大婶儿竟然没忍住,被江瓷的话给逗笑了。
夏磊的脸色铁青,冷冷扫了江瓷一眼。
他是睚眦必报的,江瓷差点害殷殷没了介绍信,这个仇他势必要为殷殷报回来。
“夏磊,过来喝绿豆汤啊。”柳殷殷站在树荫下,语气娇软,“站在那儿晒不晒?”
夏磊冷哼一声,大步朝柳殷殷走去。
江瓷收回笑,松开了那大婶,“谢谢您了,我刚才是真头疼,您瞧瞧,我这儿还有伤口呢,李虎昨天污蔑我,这给我推的。”
江瓷煞有其事的指着自己的后脑,给那大婶儿看。
大婶儿瞧见纱布上还有血,倒没有怀疑她说的是假话,“那你还来上工,怎么不见你男人来?”
江瓷叹气,说道,“我男人也受伤了。”
大婶和一旁的那些妇人们,闻着八卦的腥味儿就围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周老二咋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重啊。”江瓷一本正经的胡咧咧,“昨晚回去,浑身都是伤,还说胡话呢!”
立刻有人追问,“周老二说啥胡话了?”
江瓷面色犹豫,妇人们就催促,“说说呗,又没啥的,我们这些大婶大娘的,还能给你支支招不是?”
闻言,江瓷便只好露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说,“他说,以后我再也不敢打你了,你不知道,我出去三天没回家,就是有一群人知道我以前总是打你,那群人看不起打女人,还是打自己女人的汉子,抓住我狠狠教训了一顿,还说,以后我再打你,他们就会再来揍我。”
妇人们听得眼睛都睁大了,“这是啥人啊,咋还会管这事儿?”
“对啊对啊,这都什么人?”
江瓷纯良的一笑,说,“他们说他们叫什么……反暴什么力的卫士啥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啥,反正他说他以后不敢打我了,还说以后要改好,让我过好日子,我也不清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周明礼在这儿,他一眼就能看穿江瓷在演戏。
江瓷啊,她多少有一些表演型人格在身上,并非时时刻刻都冷艳逼人。
她这些话听得妇人们将信将疑,却也在她们心中种下了一个周家老二会变好的种子,周家老二到底会不会变好,浪子回头,那就得看周老二再出现后怎么表现了。
江瓷在这群老娘们周围,侃着大山,忽然就听见有小孩儿的哭声。
江瓷一扭头,就瞧见哭的人是周苗,她神情微变,大跨步走过去。
来到树荫下,江瓷脸色一沉。
却见周苗身上脏兮兮的,手里还攥着一颗糖,而周阳,已经和一个小崽子打起来了。
江瓷还没动,有人更快冲过去,那男人身材高大,雷厉风行的一把抓住周阳,紧接着就要把周阳往外甩。
周阳才多大,一个三岁的小孩儿,这么甩出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江瓷瞳孔一缩,脑子率先空白,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冲上去,抓住周阳的胳膊拉了他一把,这才让周阳免于被摔地上的后果。
可江瓷也不是什么健健康康的人,男人力道大,江瓷踉跄倒退了好几步后背砸在了树上,这才免于栽倒。
周阳也吓住了,嗷嗷大哭起来。
周苗冲着跑过来,抱住了江瓷的腿,一样的哭。
江瓷后背疼的很,强忍着倒吸凉气的冲动,蹲下来把两个孩子抱住,现在问这两个只会哭的孩子也问不出什么,她便看向一旁看热闹的孩子们,道,“发生什么了?我家孩子为什么会和他打架?”
江瓷的他指的是和周阳打架的小孩儿。
这群小孩儿都是在一起玩的,听江瓷问,立刻叽叽喳喳的说,“周阳和周苗偷夏希的糖,他们被夏希抓了个正着,还不承认!”
“夏希就要把糖给抢过来,周苗不给,夏希和女孩子打起来了,周阳就打夏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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