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裴对外公开了渊儿。
皇后,陆裴的生母,在知道了以后,从皇宫急匆匆的赶到了王府。
王府设宴,招待宾客。
皇后抱着渊儿,怎么也瞧不够。
“想不到那季晓离开这些年,竟为你诞下一儿,如今她人身在何处?”
“此番太子失势,是你的最好时期,如今又喜得麟儿,把她接入王府也未尝不可。”
皇后是不喜欢我的。
因为我父亲当年便是太子党的人。
时至今日,她也还是不喜欢我。
她喜欢的,是渊儿,是陆裴如今的长子。
“母后,儿媳给母后请安。”
解除了禁足的梦兰终于出现了,她依旧打扮的花枝招展,身后带着一众下人,在皇后跟前盈盈下拜。
渊儿也弓着身子,向梦兰请安。
梦兰的面上依然是温柔高贵的笑脸,可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里面是浓重到化不开的恨意。
陆裴的目光落在梦兰身侧的瑶瑶身上。
瑶瑶刚被责罚过,不敢造次,只能乖乖的跪下,一个个恭敬的行礼。
可就在她起身之时,一个玉佩从袖口掉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玉佩上。
包括我。
玉佩上的图案,我认得!
渊儿也认出来了。
梦兰着急的想把玉佩捡起来,却被渊儿抢先了。
他死死的盯着这个玉佩,眼眶越来越红。
小嘴一张一合,却连一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来。
陆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蹲下身子,手掌轻轻的摩挲着渊儿的小脸,“怎么了?
你认得这个玉佩?”
“认、认得!”
渊儿深吸一口气,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小小的身子也轻轻的颤抖起来,“剑......阿娘胸口的剑,这个图案......”他哭出了声。
“好多血......很长的剑,插在阿娘的胸口上,好多血......他们把阿娘装进了一个大箱子里,用土埋了起来。”
“剑上,剑上就是这个图案!”
渊儿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脆弱,一边尽可能的想讲清楚整个事情。
陆裴僵住了。
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的,呢喃着。
“胸口插了剑,好多血,装进箱子里,埋进土里......”他的声音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眼尾泛起一片红晕。
“渊儿,告诉爹,你阿娘是......死了吗?”
死这个字,对渊儿来说是噩耗。
眼底的那一抹光一点一点的碎开,他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没玉佩,用他能理解的仅有的一切,告诉陆裴。
“阿娘胸口的剑上,有这个图案。”
陆裴猛的站起身,猩红的眼底是一片冷意,“瑶瑶,这枚玉佩,是哪来的?”
瑶瑶起初一直说不知道,但在陆裴几乎发了疯一般的逼问下,终于哭了出来。
“是瑶瑶从阿娘的盒子里偷的。”
“阿娘不要打瑶瑶,瑶瑶知道错了,呜呜呜......”梦兰脸色惨白的扯了扯唇角,“净胡说,我都未曾见过这个玉佩......况且,渊儿如今已经六岁了,亦是能听人教唆的年纪了。”
“倘若这是一开始便想好的说辞呢?
说不定,今日不论我拿出哪个玉佩,他都这般指认呢?”
“王爷,您还是莫要轻信的好。”
听见这番话,渊儿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拽着陆裴的一只手往外走。
“跟上。”
吩咐了一声,陆裴便跟上了渊儿的脚步。
一路来到我曾居住的寝殿。
他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纸,展开,上面画的,赫然就是那玉佩上的图案。
我的心脏顿时就像是被什么狠狠的锤了一下。
他一直都觉得我死的蹊跷。
所以他讲那剑柄上的图案画了下来,他一直都想找出杀害我的凶手。
可我的渊儿,他才六岁啊!
小小的心里,竟藏了这么多。
“此图可证明,他并非听人挑唆。”
梦兰看着纸张上的图案,眼中有怨毒一闪而过,死咬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无妨,此事是否和你有关,本王自会去查。”
“最好真的与你无关。”
直到这一刻,陆裴都冷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