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表叔父在她床前解释说,是因为父亲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但她听到了表叔父和表叔母在院子里的对话。
表叔母说:“真是造孽!你那表兄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的骨肉就这么扔在庄子上自生自灭。”
“小声些,别让梨儿听见了。”
“听见了才好呢,她早点看清自己那对狼心狗肺的父母,才好早点为自己打算。”
祝棠梨是后来才知道,自己被扔到庄子上后,爹娘竟然一两银子都未曾拿过,全是表叔父从微薄的俸禄里挤出来的银子在贴补她。
而父母得知她染上天花后不仅没有要来看她,更是让表叔父不要多管闲事,说让她自生自灭便好。
原来从她被抛弃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没想过要她活着回家,她是被全家放弃的,多余的那个。
要不是后来碰到了师父,又受到表叔父一家的照拂,她六岁那年就该死了。
现在又听到祝星晚说什么在乎,说什么父母之爱,简直是笑话。
可她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唇舌,因为她知道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薛景之见气氛不对,于是干脆邀祝棠梨出府一叙,祝棠梨没有拒绝,带着珊瑚跟他一起离开。
“景之表哥,过几日元宵灯会,哥哥带我们一起外出赏灯猜谜,表哥你也一同去吧?”祝星晚粲然邀约。
“嗯,告辞了。”薛景之朝兄妹俩拱手告别。
“大哥,你们怎么没提过沧县还有位如此一表人才的表哥啊?”他们前脚刚走,祝星晚就一副小女儿姿态挽住了祝清白的胳膊。
“我还是十年前见过他,那时爹也还未进京为官,如今再见,薛家表兄的确生了一副好样貌,据说才华更是一绝,真是便宜祝棠梨那个粗鄙的野丫头了。”
祝星晚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唇角,大有一副走着瞧的意思。
祝棠梨和薛景之一同出了府门,珊瑚在他们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
薛景之见她一言不发,这才先无奈开口:“梨儿还在生为兄的气?”
“没有,阿兄有事说事。”祝棠梨目视前方道。
薛景之无奈摇头:“梨儿,为兄对晚晚表妹好,都是为了你能在丞相府好过一些,你知道的,要和为兄携手一生的始终是你。”
就在不远处的石桥上,赫连寒看着下方街道上并肩而行的两人,瞳色渐深……
“阿兄还是不要急着表明心意的好,毕竟繁花渐入迷人眼,京城美人乱人心。等阿兄高中,打马游街那日,自会有数不尽的好姑娘投怀送抱,还是以读书为重吧!”
薛景之观察着祝棠梨的脸色,不知为何,这才小十日,他就感觉自己看不懂这个表妹了。
她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梨儿说得对,是为兄唐突了,借梨儿吉言待我高中那日,定然亲自上门送上聘礼许你一世无忧……”
祝棠梨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却好像再也不会心动了。
“对了,我爹娘元宵佳节时会来一趟上京,很快你又能吃上我娘蒸的糖糕了,小馋猫高不高兴?”
“是吗?”
祝棠梨想到不久又能见到疼爱自己的表叔父和表叔母,她是由衷的高兴。尽管对薛景之今日的行为颇为不满,但看在表叔父和表叔母的份上,她没有过深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