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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去等白月光畅读佳作推荐

木水林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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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桑缘顾郁回   更新:2024-06-29 19: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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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缘顾郁回的现代都市小说《陪你去等白月光畅读佳作推荐》,由网络作家“木水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他小说《陪你去等白月光》,由网络作家“木水林”近期更新完结,主角桑缘顾郁回,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些不解,他只看了前半段电影,所以他不懂桑缘的恐惧,又或者说,就算看了他也不是太害怕,他永远无法和桑缘共情。他本以为桑缘不会等他,但在他走到电影院门口时,他看到穿着白色裙子的桑缘,独自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发丝像是晕染上了一层光,有种静谧朦胧的易碎感。桑缘看到他出来,眼神有些湿润地望着他,然后朝他伸出手,有点难过地说:“顾郁回,我可以牵你的手吗?”她的手......

《陪你去等白月光畅读佳作推荐》精彩片段


桑缘疑惑转头,她有些弄不懂小顾是在故意和她唱反调还是在说真话。

“你来选吧,我想看你想看的。”桑缘笑着将选择权交给顾郁回,顾郁回也没和她客气,毕竟要看两个小时,他也不想看自己不喜欢的。

桑缘看着他的侧脸,不解地打量,她今天发现小顾和大顾有很多地方不一样。

第一次相亲时,她和大顾就有许多共同话题,口味一致,兴趣范围也有所重叠,两人都喜欢二次元,当时桑缘得知顾郁回这样一位精英打扮的人原来也是个宅男,她超吃惊的。

以为对方只是开玩笑,桑缘简单说了几个动漫角色,大顾都能笑着说出很多这个角色相关的内容,桑缘当场就眼睛亮了,好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挚友。

他们在一起之后,也经常会一起追番,一起去电影院看动漫电影,顾郁回曾说他从初中高中就喜欢动漫,桑缘觉得他没有理由骗自己。

可现在小顾好像……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桑缘疑惑,想不明白是大顾撒谎了,还是小顾在唱反调,虽然她心里的天平肯定是偏心于大顾,所以暂时只能将这疑惑归咎在小顾的反骨上。

因为这一走神,桑缘没注意到顾郁回买了什么电影,等跟着他走到电影院内,桑缘发现顾郁回还特意和她隔开一个位置,生怕丢了名节。

莫名可笑又好气,她和顾郁回从认识到结婚,从来没距离这么远过。

因为这个片子上座率不高,桑缘起身坐到他身边,顾郁回皱眉不满,不过他想起来自己是为了报答桑缘,所以没弄得太难看。

影院内一片漆黑,几个广告过后正片开始,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随即是一群少年人在奔跑,但他们被一双黑色的巨手囚禁,他们疯狂的挣扎,可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染血的眼睛以及狞笑的嘴脸。

画面骤然一黑,出现在屏幕上四个大字,【噩梦游戏】

桑缘惊讶地小声和顾郁回说:“恐怖片啊?”

不知道恐怖片对孕妇并不友好吗?是不是还要带你去医院拿点对脑子好的药啊,桑缘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

进来之后顾郁回才觉得自己的恶作剧有些过分,但他还是嘴硬的说:“微恐,悬疑。”

票都买了,还能说什么?秉持国人来都来了的习惯,桑缘咬着爆米花安心观影。

这大概是一个微恐电影,从女主视角讲述一个班的学生陷入昏迷,被困于噩梦之中的故事,瞧着不是太有新意。

噩梦的世界里一共有七个关卡,要活着,必须通关才能出去。

一个班一共48人,到第七关时通关人数:16人,女主得到了通关秘钥,只要等到白天复盘就行。

紧张的等到白天,一群人松了一口气,全部从屋子里出来,集合在一起然后走在路上。女主低头发现自己牵错人了,拉着一个男生的手,于是立马松开,跑向小姐妹的方向。

一群人到了一个巨大的教室里面,通关规则是,解决本关怪物,并交上秘钥。

女主走上讲台,看着底下的人说出真相,昨天除了她之外的女生其实都已经死了。

怪物啃噬了所有女生们,她们在临死前一起走到窗前发出巨大的尖叫声,只为了提醒男生,如果第二天她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么不是她们,而是怪物。

他们赶到时只看到了血肉模糊,被折叠成拳头大小的女生们,除了和他们一起寻找密钥的女主,其他女生全部死亡。

所以第二天,在看到女生们笑脸盈盈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才会流露出难过又带着一丝恐惧的表情,并且没有靠近,而女主也正因此才会牵着男生的手,因为他们才是从一处来的。

女主选择放开男生的手,牵住小姐妹的手是因为怪物初始化时保留着人的潜意识,眼前的这些女生,只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只要说出最后一关的怪物,她们就能回家。

这一关与其他关不同,不需要他们动手解决,说出真相后,女生们泪流满面,他们变成怪物,却用利爪戳穿了自己的心脏,她们希望其他人能带着她们那份一起回家。

怪物解决,密钥上交,本以为所有人都能回到现实世界,可最后确认通关人数时,系统显示通关数:1,除怪物外所有人游戏失败。

系统给了人类一次复盘的机会,并提示,被怪物拯救的人,也会死亡。

所以说,很大的可能是,他们之中有人是怪物。

她们回到游戏最初,开始从第七关复盘,然后被啃噬的面容尽毁的女二突然从黑暗中拉住女主,恐惧地和她说:“他们都是怪物!”

女主看着满脸是血的女二,她不知道该信任谁,但她依旧和女二做下一个约定——如果不方便开口的时候,那就伸出一根小拇指,这代表着,别出声,怪物就在附近,快跑!

约定完毕后,她们依旧与大部队一起复盘,第六关,第五关……一直到第三关女主发现,自己记忆越发模糊,甚至没有这时候的记忆。

而身边的人也因为蛛丝马迹才发现,原来第三关时女主就死了。

通过人数一,是怪物通过,所以后面没有显示一人。而是单单显示通过数,1。而不是和前几关一样显示,通关人数,16人,这16人里包括的是未出现在她们面前的女二,而没有包括身为怪物的女主。

女主想到那些同学的脸,她最终才想起来,原来自己很早之前就死了,她只是一个困于游戏的怪物,原来那些鲜活的生命都是被她杀害的。

她之所以选择牵起怪物的手不害怕,原来是因为她和她们才是一样的,她想将她们全部怪物化,然后留在自己身边。

怪物有了心脏,她想送所有人离开。

但她又不能给这些人任何帮助,不然他们在复盘时依旧会因为它的帮助被杀死,所以她对着女二伸出了小指,隐蔽地告诉她真相。

女二杀死怪物,八个人通关,他们喜极而泣。

他们回到了正常的世界,像往常一样上学,叼着面包急忙跑去学校,但其中一个人在去学校的路上,看到了一双专属于怪物的眼睛,瞬间心下一凉。

镜头一转,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警察皱眉围住这个教室,原来在现实世界,这一个班的学生被投毒,四十人当场死亡,八人抢救,最终抢救成功的只有一人。

怪物不是只有女主一人,而是他们全是怪物。

在他们踏入梦境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死亡。

剩下的,不过是噩梦恶趣味的戏弄。

最后,全班唯一的幸存者从噩梦中苏醒,这一切,不过是女二的一场噩梦,她的梦中,所有人都想活,所有人又都想让她活而她也带着所有同学的期许活了下来。

女二来到了停尸房,看着她整个班的同学,在她难过之际,她发现所有同学的脑袋都偏向她,看着她,让她瞬间毛骨悚然。

她走到女主的尸体身边,然后她发现,在白布之下,女主其他手指蜷缩,唯独小拇指伸出。

女二感觉到了自己强烈的心跳,女主的尸体比出和梦境中一样的手势,只有她们能懂。

别出声。

怪物,在看着你。

快跑。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

她缓缓扭过头,对上班主任咧嘴扭曲病态的笑,她听到他说:“就差你了。”

随即咚的一声,画面随即一片漆黑。

桑缘瞬间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颤栗。

她下意识伸手抓住顾郁回,刚碰到顾郁回就睁开眼,他因为太困睡着了,直到被桑缘冰冷的手触碰,他才醒来,他不喜欢和其他人接触。

刚被触碰顾郁回就抽回手,桑缘抬头对上顾郁回不满的神情,一瞬间余留的恐惧与心酸一同上涌。

而在此时,电影院里的灯亮起,暖黄色的光驱散黑暗,减轻了桑缘不少恐惧,将她从那个诡异的噩梦世界中拉出。

借着灯光,顾郁回也看清了桑缘惨白的脸色,他还有心情笑道:“害怕?这个电影很无聊,怕什么?”

他没注意到,他说出这话之后,后排正打算出去,先前看电影被吓到自闭的几个女生朝他扔来几个眼刀。

桑缘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没有回他的话,整理好东西径直往外走。

发现她真生气了,顾郁回有些不解,他只看了前半段电影,所以他不懂桑缘的恐惧,又或者说,就算看了他也不是太害怕,他永远无法和桑缘共情。

他本以为桑缘不会等他,但在他走到电影院门口时,他看到穿着白色裙子的桑缘,独自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发丝像是晕染上了一层光,有种静谧朦胧的易碎感。

桑缘看到他出来,眼神有些湿润地望着他,然后朝他伸出手,有点难过地说:“顾郁回,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她的手到现在还没变暖,在黑夜里,刚刚看电影时的诡异感又包围着她的内心,让她想要攥紧顾郁回,想要感受他的温度。

顾郁回没想到她看个微恐电影会是这个反应,有点后悔刚刚的选择。

他没有走向前,他不能牵桑缘的手,顾郁回的喉结微微滚动,略带抱歉地安抚,“桑缘,这个世上没有鬼,电影里的都是假的,你用不着害怕。”

桑缘泪盈于睫,她向顾郁回走来,她声音哽咽地说:“和害怕无关,我只是……想牵你的手了。”

从刚刚电影院想抓顾郁回的手却被避开那一刻开始,桑缘就意识到她和顾郁回之间好像有一道鸿沟,她过不去,顾郁回不愿过来。

他们已经疏离到,在一起一天都是奢求,一起牵手都成了无法达成的心愿。

顾郁回没有回答桑缘,但他后退一步与桑缘拉开距离。

桑缘低头吸着鼻子,满腔委屈在身体内胡乱逃窜,眼周不断发热,她抿紧双唇,将一切难堪、痛苦咽下。

再次抬起头时,顾郁回对上一双坚定的眼睛,桑缘朝他走来,一把攥紧他的手说:“顾郁回,我做到了对你的承诺,我没有放手。”

顾郁回的心脏,因她的这句话剧烈震荡,似乎的被他埋藏在脑海深处的灵魂在欣喜狂欢。

电话铃声将顾郁回从震撼中拉回,他拿出手机看到屏幕是纪念打来,他立刻推开桑缘的手,紧张地接起纪念的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顾郁回霎时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语气变得焦灼,“我立马过来!”

挂断电话之后,顾郁回甚至忘记了桑缘,他急着离开却再次被桑缘抓住,她紧攥顾郁回的手不愿松开,“顾郁回,你答应过的……”

顾郁回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现在他压根无心遵守和桑缘的约定。

“纪杭出事了,我必须过去,纪念一个人不行,我得陪着她。”顾郁回语气焦灼地说。

他猛地挣脱开桑缘紧抓着他的手,因为着急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道,桑缘的手腕被他拽出几道明显的红痕,人也踉跄后退几步,她下意识护住肚子,险些摔倒。

顾郁回没注意桑缘的情况,抛下桑缘跑出去,心里眼里似乎除了纪念再没有别人。

桑缘对着他的背影带着哭腔喊了一声,”顾郁回!“

但她的声音,甚至没能换回对方的一个转身。

桑缘眼睛就地看着顾郁回离她远去,看着他为了另一个人焦灼狂奔的背影,只觉得无比刺眼。

在纪念和她之间,他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将她扔在原地。

两股热浪直冲进桑缘眼眶,视线在刹那间模糊成一片。


“你确定?你不用这么急迫地提出要求,这个人情留着,如果以后你真的有什么想和我提的,我会尽量答应,我一向说到做到。”顾郁回劝桑缘不要浪费他许下的人情。

桑缘听得懂顾郁回的话,他这人一向很少许下承诺,许下就会尽力去做到,哪怕她要求顾郁回不能和纪念在一起,恐怕他都会再三思考。

不过,桑缘不认为顾郁回欠下了人情,因为她是帮纪念找回了孩子,而不是帮顾郁回,又或者说,她只是做了一个成年人应该做的事,不是为了什么回报。

桑缘抬眸看向顾郁回,笑着说:“你最怕束缚,我又怎么能以此要挟,陪我一天,就够了。”

娓娓的话语,像清泉潺潺,渗到顾郁回心底那块最干涸的隐蔽处。

简单的一句话,顾郁回却听懂了她的意思,如果这个欠下的人情不还,他会不安,如果桑缘始终没提要求,自己肯定记挂着欠下的这个人情,何时会被桑缘提出要挟。

所以桑缘顺了他的意,提了要求,一个……无比简单只要花出时间就能做到的事。

顾郁回没办法拒绝,他心底生出一丝亏欠。

“好,后天吧,明天我想陪陪纪杭。”顾郁回还在为纪杭的事操心,一直配型没有成功,纪念的精神状态已经在临界点,今天纪杭又离家出走,让他很担心。

一旁听到这话的桑临心下不满,但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也没开口多说什么,但心底已经骂了顾郁回无数次。

“嗯,可以。”桑缘大度地说,但说完她又紧接着说了一句,“今天开始我也会搬回爸妈家住,嗯……你现在是我的丈夫,我不希望你在婚内有出轨行为,你可以克制一下你对纪念的感情。”

顾郁回无语地看着桑缘,“这不用你提醒好吧,要不然我也不会一大早就着急地过来找你离婚,那种没道德的事我不会做。”

桑临在心里冷笑,呵,说得精神出轨就很有道德一样,傻逼渣男。

桑缘笑而不语,在送走顾郁回之后,桑临跟着桑缘回家,回家途中他还是没忍住开口,“姐,说真的,要不离婚算了,挺没劲的,以后就算顾郁回真恢复记忆了,你不膈应吗?”

膈应,放谁身上都会觉得膈应,桑缘当然也不例外。

她撑着手看向窗外,沉默许久后缓慢而轻声地说:“我超——膈应的。”

桑临无奈地看了眼他姐,他就知道他姐在意的要死。

“那个小孩是顾郁回亲生的吗?长得我看着是挺像的。”桑临刚刚看到纪杭的时候,也有一瞬间错愕,接着感到愤怒,他觉得顾郁回从一开始就骗了他姐。

桑缘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想等他恢复记忆之后问清楚,如果真的是他的孩子……我会离婚。”

“现在离了不行吗?”桑临操心地说。

“现在不行。”桑缘固执地摇头。

“啧。”桑临转过头专心开车,开到一半又没好气地说:“姐,不是我说,你有时候和头倔驴似的,不撞南墙就不知道回头,我看是爸妈从小太惯着你,把你惯得一身莽劲,只知道向前冲,都不带拐弯。”

桑缘赞同地点头,“对呐对呐,怎么把女儿惯成这样呢,回头你好好说说爸妈,让他们收敛收敛。”

桑临被这话气笑,但终究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他姐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能做的只有尽量在旁边护着,然后在她累的时候带她回家。

“姐,顾郁回的前女友带着孩子找上门的事,爸妈暂时还不知道,你看要不找个机会和他们说吧。”桑临提醒道。

桑缘叹气,如果可以她是不想让爸妈知道这些破事,但瞒着更不行,“回头我找个机会和爸妈说,这些天你在家尽量多给二老泡点降火的茶喝吧。”

瞧她这话说的还怪幽默,桑临都不知道该说他姐心态好还是没心没肺了。

姐弟二人闲扯着回到桑缘和顾郁回的住处,之前走得匆忙,被桑临和顾郁回弄乱的家都没来得及整理,桑临骂骂咧咧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在他眼里顾郁回又被埋葬了一遍。

桑缘抱着一盆栽站在旁边,庆幸还好这盆栽没有被摔坏,“诶呀,还好没摔了,这花大顾精心养了好久才冒个芽,他还等着开花呢。”

她给盆栽换了个地方,放到阳光很好的地方,保证光照充足。

不过茶几上的花瓶因为桑临和顾郁回打架摔坏了,碎成好几片,桑缘想伸手去触碰,却被桑临拦下,“姐,小心割到手,我拿去扔了,你别碰。”

桑缘乖乖听话,没有再触碰,只是可惜地说:“这花瓶还是前年我和顾郁回去旅游的时候我亲手捏的,顾郁回很喜欢,非要把它摆在茶几上,还会天天换花插在里面。”

桑临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这种丑到个性的东西出现在他姐家,他就猜到是他姐的杰作,哪怕现在成了碎片,都能看出是丑界翘楚,难为顾郁回以前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夸这花瓶长得艺术。

顾郁回和桑临打架打得凶,不少东西坏了,桑缘留恋地看着。

看出她舍不得,桑临停下收拾的动作,出声询问,“还扔吗?”

有一瞬间的纠结,但最后桑缘还是轻声说:“既然坏了,就扔了吧,修不好的。”

她说这话时,整个人格外落寞。

桑临扛着东西下楼去扔,要把这堆破烂扔进垃圾桶时,他想到了他姐最后说那话的眼神,最后啧了一声,扭头将这堆东西扔到车的后备箱里,嘴上还碎碎念着,“明显舍不得啊……”

趁着桑临去扔垃圾,桑缘拿出昨天打理好的行李,也没装什么,就放了一点换洗的衣物,她坐在沙发上,环顾着属于她和顾郁回的小家,对着空气很小声地说:“我们会一起回来的。”

当晚桑缘带着行李来到顾家老宅,从她进门那一刻开始,原本活跃的气氛一下子冷清,原本抱着孙子哄的顾父和顾母停止了动作,所有人都变得拘谨。

纪念坐在旁边看着祖孙三人玩耍,顾郁回并不在客厅,他一个人在二楼阳台,他看到桑缘拎着行李进来,看着她大着肚子拎着行李的时候他下意识迈开步子想要去帮忙,但很快又被理智控制,站在原地没有动。

桑缘料到顾郁回不会和父母在一起,她冲着客厅里的几人打了招呼之后,就让管家帮忙把行李放到房间里。

她径直走上楼,熟门熟路地输入顾郁回房间密码,这个密码十几年都没改过,是最原始的密码,因为顾郁回很少回来,认为这里并不重要。

桑缘走进屋内,看到顾郁回正倚靠在栏杆上抽烟,听到动静也并没有转身,他料到来的人是谁,可桑缘越是了解他,越是叫他不安,他怕自己和桑缘之间的感情,不单单是责任。

他怕是自己先背叛了纪念,伤害了纪念,他问过纪念他们分开的原因,纪念没有回答,她说并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呢,分开的原因很重要,他不愿重蹈覆辙,他想信守当年的承诺,要一辈子和纪念在一起。

桑缘环顾了眼这个房间,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一切都很冷清,结婚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在这留宿过,只是偶尔会来这坐一下,或者顾郁回独自躲在这避开和其他人的接触。

“你在离这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处房产,如果觉得压抑你可以去那住。”桑缘看着顾郁回的背影说。

顾郁回听到这话转过头,眼神冷漠地望着桑缘,她知道他的很多事,那些被他藏起来甚至没和纪念说过的事,她似乎也知道。

不过很快他收回打量的眼神,开口清冷地说:“不了,纪念和纪杭都在这,我怕他们不习惯。”

以前绝对不在这留宿,一回家就会心情压抑好几天的顾郁回,为了纪念和纪杭愿意忍着难受留下,这是顾郁回对纪念偏爱的方式。

清醒地意识到这点,让桑缘心揪着难受了一会儿。

不过看着顾郁回因为住院消瘦了许多的背影,她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放在桌上,她对站在阳台上的顾郁回说:“烦躁的时候不要抽烟了,抽烟对身体不好,大顾已经戒烟很多年,或许你想抽烟的时候,可以试试吃颗糖。”

顾郁回抽烟的手一顿,看他转过头,桑缘笑着对他说,“早点睡,晚安。”

说完她留下一颗糖就离开,顾郁回盯着桌上的那颗糖皱眉,直到烟灰落在手上灼烧感才拉回顾郁回的思绪,他抖落烟灰,又咬着烟吸了一口,却被呛到咳嗽。

他从高中开始烟瘾就很大,戒不掉,纪念以前也和他说过让他戒烟,但没能成功。

可桑缘却说他戒烟了,而且讽刺的是他现在的身体,确实已经不习惯抽烟。

顾郁回将烟掐灭,走进屋里,低头看了一眼桑缘留下的糖,冷笑一声将这颗碍眼的糖顺手扔进抽屉,眼不见为净。

第二天,顾郁回带着纪杭去医院做检查,桑缘跟在他身后也慢吞吞地穿好鞋子,跟在他们后面,顾郁回心下不悦,“小杭要去医院,你去做什么。”

桑缘瘪嘴、低头、眼睛含泪看向天空,失落套装齐全,然后故作坚强又可怜兮兮地说出两个字,“产检。”

顾郁回:“……”

这汹涌而来的负罪感是怎么回事。

几人一同坐上车,桑缘坐在副驾驶想起什么,转头问顾郁回,“你会开车?你不是高中毕业才拿的驾照吗?”

她记得顾郁回的记忆好像还停留在高三,还没毕业呀,无证驾驶可不行,她要报警了。

顾郁回一愣,他没想到桑缘会注意到这些细节,随便扯了句,“身体还记得,很简单。”

桑缘狐疑地收回视线,大概……是肌肉记忆吧,她没有多想。

顾郁回看她没再纠结这才松下一口气,他没有告诉过别人,他每晚会恢复一个月的记忆,从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天,在梦境里也过去了一年多,所以他不再是高中生,早就已经高中毕业。

高三那年自己为了和纪念上一所大学,所以拼死拼活地学习,这学习上头的劲让他父母察觉出不对劲,私下打探之后才知道儿子恋爱了,但只要积极向上就是好事啊。

顾郁回的妈妈甚至来学校见过纪念,对这个女孩很有好感,在他们考上一所大学的时候,顾郁回的妈妈还特意给两人包了红包。

他们是走过明路的关系,在梦里他们感情很好,虽然偶尔会有吵架,但很快又会和好,他们在一起设想了很多的未来。

所以顾郁回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和纪念分开。

桑缘余光看到顾郁回一直紧皱的眉头,她心想,大概是便秘吧,总不能因为她才露出这样的表情,嗯,没错。

到了医院,桑缘和纪杭要去的楼层不同,纪念看了眼纠结的顾郁回,然后低头牵着纪杭对顾郁回说:“小杭这边我一个人就行。”

顾郁回立马拉住纪念不让她走,纪念看了眼桑缘立刻又抽出自己的手,气氛僵持不下。

顾郁回的视线也紧随着纪念看向桑缘,被他盯着看,桑缘眉头一挑,直勾勾地回视顾郁回,好奇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小顾同学果然不负众望,他面不改色地对桑缘说:“我得陪着他们。”

与之同时响起的,是桑缘的声线,说着和他相同的话,一字不差,声线重叠,顾郁回面露诧异。

而桑缘却狡黠笑道:“桑缘成功预判,加一分。”

顾郁回微张着嘴,眼前的人分明在笑,眼睛里却带着悲伤,他竟比她更加不知所措。

看出了他的慌乱,桑缘反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去吧去吧,不过记得早点回家,明天的约会请打扮帅气些,我很期待。”

顾郁回低头,对上桑缘的眼睛,目光清澈、平静,他先一步躲开她的视线,抱歉地说了一声,“好。”

可他不知道,掩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是汹涌的暗流,桑缘在转过身的那个瞬间眼眶通红,伪装出的平静被弥漫上心头的委屈冲散,只剩狼狈。

看着桑缘的背影,顾郁回心脏有种空落落的闷堵,喉间丝痒,让他想要抽根烟缓解身体莫名的焦躁。

然后他听到纪念感慨地说:“她和我们很不一样。”

顾郁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难得没有给出回应,纪念也没想要得到什么回应,她只是突然懂了失忆前的顾郁回说的那句话。

“如果以后你有机会见到我太太,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她。”

是啊,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怎么会不喜欢桑缘这样乐观开朗的人。


分明桑缘什么话也没说,脸上也没流露出什么表情,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但不知道为什么顾郁回看到这样的她会有些难过。

好在桑缘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没话找话地说:“对了,你失忆这件事,爸爸说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顾郁回住院一个月,公司已经损失不少大单,如果让竞争对手知道顾郁回失忆,恐怕会给公司带来不少麻烦,保险起见,顾郁回现在的状况越少人知道越好。

“嗯,我爸交代过。”顾郁回敷衍地回答,实际上心底无比别扭。

顾郁回只要面对桑缘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桑缘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现在和她独处,更是难受。

所以在其他人走进病房的那一刻,顾郁回感到如释重负,桑缘装作没看见他松下一口气的模样,悄悄地挪开了视线。

顾郁回毕竟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得知他车祸醒来后来了不少人看望,或真心或试探,顾郁回全程没有开口,毕竟他现在正虚弱,也说不了什么。

他们表现出熟稔模样,但顾郁回压根不知道他们是谁,在一旁听他们和桑缘说些客套的话,莫名恼火厌烦。

这群人是不是有毛病?来看他就看他,干嘛说两句就要感慨一下他和桑缘感情好啊,搞得好像听了这话他会心情愉快,早日康复一样。

顾郁回想把这群人嘴巴全部缝上,没一句是他爱听的。

过了一会儿,又进来几个人,顾郁回烦躁地抬头,但在看到其中一个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的眼镜男时他愣了片刻,随后狐疑地盯着对方,不确定地喊了声:“二狗?”

眼镜男脚步顿住,神色怪异地看了眼顾郁回,差点口吐芬芳。

但很快顾郁回没精力盯着二狗子研究,因为他听到桑缘冲着进来的两位老人喊了声,“爸,妈。”

顾郁回不认识他们,很显然这是桑缘的父母,一瞬间他竖起浑身的刺,既戒备,又不安,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

不过可能因为桑缘事先和他们交代过顾郁回现在的情况,所以他们虽然眼神流露着担忧,但也没有表现得过分亲切,只是像寻常长辈一样简单过问两句。

顾郁回虚弱地回答了一两个问题,他们就叫他好好休息,桑母眼眶通红,本想拉着小顾说两句,但又想起女儿的话,不想给给他压力,只能作罢。

她上前给顾郁回掖了掖被子,心疼地说了句,“没事,人没事就好,都会好的。”

他们和顾郁回很熟悉,自然也察觉出他现在面对他们感到不自在,他们担忧地看了眼女儿,只见女儿笑着对他们摇摇头,让他们不用担心。

可能是有很多想要问的,桑缘被她父母叫了出去。

人才刚走出去,长得和桑缘极其相似的一个大男孩就凑到顾郁回身边,好奇地发问:“欸欸,姐夫,你刚刚为什么喊泉哥二狗啊,”

“桑临你够了啊,别好奇这些有的没的,小小年纪打听大人的事做什么。”被喊泉哥的二狗子上去就是一脚。

看到他们的互动,顾郁回下意识皱眉,这个叫桑临的男生身份很好猜,估计是桑缘的弟弟,只是顾郁回没想到,桑缘的弟弟竟然会和他的好友如此熟悉。

但他没空想这些,难得看到熟人,顾郁回有更加在意的事,“二狗,纪念在哪?”

此话一出,刚刚还在拳打脚踢的两人突然都僵住,手也不划拉了,脚也不瞎踹,那个叫桑临的男生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难看,顿时玩闹的氛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用一双像极桑缘的眼睛,审视般地盯着顾郁回。

邱泉也极其尴尬,草,顾郁回发什么神经,突然当着一大堆人叫他高中时候的外号就算了,也不是多丢人是事,但现在发疯起来问初恋是怎么回事!

拜托兄弟你清醒一点!你结婚七年了啊,你孩子都快出生了啊!发什么疯当着小舅子的面问初恋情人啊,要问别问我啊,你不知道我老婆和你老婆是闺蜜吗!我不想和你共沉沦啊!

但不管邱泉在心底嚷嚷得多大声,顾郁回都听不到,他又固执地问了一遍,“纪念在哪?”

本就脸色难看的桑临听完这话,整张脸越发阴沉,甚至能看到他脖子上明显的青筋,拳头不受控地握紧。

在盛怒下,桑临望着眼前的人,想起的是他姐夫平时的好,最后还是选择闭着眼平复情绪,再次睁开眼时,他只是走到顾郁回面前,极度忍耐着怒气说:“这话,别在我姐面前说。”

说完,桑临顶着胸腔内胡乱逃窜的怒意转身,走到门口时抓住门想要重重地摔上,以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但打开门,看到父母和姐姐迎面走来,他姐还冲着他笑着挥手,那一瞬间,再多的火桑临也压了下去,他极力控制情绪,安静地关上门,也勉强冲着他们挤出一个笑脸。

望着姐姐的笑,又想起刚刚顾郁回问的两句话,哪怕是他也能听出顾郁回语气里的急迫与担忧,想到这,桑临又气又心疼,气命运弄人让他姐夫记忆回到十八岁,心疼他姐被心上人遗忘。

“怎么了?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桑缘走近一看她弟皱成苦瓜的脸,差点笑出声,然后偷偷摸摸掏出手机,试图对着这样的苦瓜来个九连拍,等以后放在弟弟婚礼上欣赏。

桑临看到她姐就心里难受,现在在他眼里他姐就是小白菜,怎么脆弱怎么来,他拉着桑缘说:“姐,如果觉得不舒心,你就打电话给我,我随时带你回家。”

他话刚说完,就被打了后脑勺,只听他爸哼着鼻子说:“臭小子,你爸还在呢,真要打也是打电话给你老爹我!”

“那你也用不着打这么重吧!”桑临抱着脑袋嚷嚷。

原本试图拉架,结果失败告终的桑母气得也跟着骂骂咧咧,“本来桑临就不聪明,你还打脑子,我看他蠢都是被你打的!”

桑临:!!!

感觉你话里话外都在侮辱我!

听着家人活力四射的争吵,桑缘心底那点忧郁全部消散,她上前拉住爸爸和弟弟的胳膊,挽着他们笑着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们都对我最好了。”

只是一句话,就让原本快要打起来的一家人缓和下来,桑母指了指桑缘的脑袋,“你啊,惯会撒娇。”

“谁叫我命好呢。”桑缘毫不害羞地回答。

不过她也觉得自己说的是事实,刚刚父母私底下和她说了很多,给足了她安全感,又有弟弟的关心,有这么好的家人,怎么不算命好,至少桑缘觉得自己命超好的。

桑缘看了眼病房内,顾郁回看样子有不少话想问邱泉,她也不想打扰,与其打扰,还不如带着爸妈去吃一顿,毕竟爸妈匆忙赶来,可能还饿着肚子。

只是这可苦了邱泉,原本他还沉默着等着桑缘回来,妄想逃避他郁哥的死亡提问,现在好了,面对郁哥一次比一次失去耐性的语气,他也只能叹气开口。

“郁哥,你和纪念都分手多少年了,你都不知道她在哪,我怎么知道,况且你和嫂子感情好好的,干嘛突然提这事,你不怕嫂子知道不高兴啊?” 邱泉无语地说。

顾郁回听完眉头紧锁,他和纪念分手很多年了?这个世界的自己为什么会和纪念分手?还有在别人看来他和桑缘的感情居然很好?这不可能,怕桑缘不高兴更是无稽之谈。

“我为什么要怕她不高兴。”顾郁回冷笑。

邱泉没忍住啧了一声,总觉得他郁哥现在的眼神有种似曾相识的欠揍感。

毕竟多年朋友,邱泉还是耐着性子说:“你不是最怕嫂子不高兴吗,别人不懂你,我还不懂吗,你是恨不得天天将人揣在口袋里,生怕少看一眼就丢了。”

顾郁回听到这话,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怪异,他觉得脑子出问题的不是自己,而是邱泉,没读十年狗血文学都说不出这么傻逼兮兮的话。

被他嫌弃的眼神看得邱泉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咳嗽一声掩饰尴尬,“好吧,是夸张了点,但想表达的就是这意思。”

顾郁回沉默许久才问,“我为什么会和纪念分手。”

邱泉诚实摇头,“不知道,你就说感情淡了,问你具体的你也不说。”

听完这话,顾郁回心情更差了,有很多想问的反而问不出,开始害怕听到答案,索性沉默不语。

他不再说些奇怪的话,邱泉反而感到轻松,他宁可一个人叭叭,也不想他郁哥再语出惊人,净说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邱泉看了眼顾郁回病房里摆着的花,于是夸了句,“郁哥,你看嫂子的插花技术还是如此艺术,每一只都插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真有想法。”

顺着他的目光,顾郁回看到一个插得像只刺猬的艺术品,好好一束花,硬是被插出了惊悚感。

“对了,郁哥,你说巧不巧,今天母亲节,你能醒来伯母特别高兴,她刚刚就念叨好几回,说这是老天爷给她最好的礼物。”邱泉感慨地说。

回想起母亲抱着他痛哭的模样,顾郁回低头沉思,随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邱泉心思并不细腻,没有察觉到顾郁回的情绪,还在那自顾自地说:“说到母亲节,嫂子再过三个月也要生了,郁哥你不是说要替肚子里的孩子给嫂子准备一份礼物吗?礼物你给了吗?”

什么?顾郁回诧异地抬头,为什么十六年后的自己要做到这个份上?

不过邱泉没能继续说,他接了个公司打来的电话,他本来也就是抽空来看一眼,现在着急要回去。

邱泉挂断电话后,对着顾郁回抱歉地说:“郁哥,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等有空我再来看你。”

在快要走出病房的时候,邱泉又转头对顾郁回说:“郁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也算了解你,有些事可能看得比你自己还清楚,你不用怀疑,嫂子绝对是你放在心坎上的人,你压根离不开她。”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会问起纪念,但兄弟还是想劝你一句,好好珍惜眼前人,这一个月嫂子压根没好好休息过,大着肚子天天陪着你,嫂子这人真特好,你对她也是真喜欢,郁哥,你别一不小心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在邱泉走后,顾郁回怒极反笑,“离不开她?呵,真是个笑话。”

十八岁的顾郁回性格冲动,不懂忍耐,余光看到那束奇形怪状的花,更是怒火中烧。

桑缘,桑缘,到处都是这个人的痕迹,凭什么他的感情要被这么一个擅自闯入他世界的人否决!

等桑缘送走父母和弟弟再次回到病房,打开门她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地上满的玻璃和被碾碎撕裂开的花,盐水袋早已破裂,淌了一地。零星还有些洒出的血迹。

顾郁回脸色惨白地坐在病床上,额头上的伤溢出血,染红了纱布,粗暴拔开吊瓶的手臂,被划开一道伤口,伤口处不断流出鲜血,顺着小臂的肌肉走向一路往下,直到顺着指尖滴落。

听到门口的动静,顾郁回缓缓抬头,看到的却是最不想看的人,他眼神阴翳冰冷地看向桑缘,冷声说了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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